素蘤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
素雅之花常常要被艳花欺,冰清玉洁的白莲真应该生长在瑶池里。
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不管她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又有谁注意她呢?只能在晓月清风的陪伴下寂寞地自开自落?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81-822、 尚作恩.晚唐诗译释.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186-188素蘤(huā)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
蘤:“花”的古体字。此花:指白莲。端合:真应该。端,一作“真”。瑶池:传说中的仙境,相传为西王母所居,《穆天子传》有“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的话。
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欲堕时:指白莲将要凋谢的时候。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81-822、 尚作恩.晚唐诗译释.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186-188宋代哲学家周敦颐在《爱莲说》中称莲花为“花之君子”,说它“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它“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并且对其作了具体介绍:“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些描写,形象而具体地写出了莲花的特点,作者对莲花的赞美之情主要寓于对莲花的描写之中。《白莲》这首诗却不同,这首诗虽然是以“白莲”为题,以莲花为吟咏对象,但诗人没有对白莲作具体描绘,而是抓住白莲颜色的特点,借题发挥,直述诗人自己的看法,抒发自己的感情。
咏物诗,描写的是客观存在着的具体事物形象,然而这形象在艺术上的再现,则是诗人按照自己的主观感觉表现出来的,多少总带有一点抒情的意味。以抒情的心理咏物,这样物我有情,两相浃洽,才能把它活生生的写到纸上,才是主客观的统一体。陆龟蒙的这首《白莲》,对我们很有启发。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素雅之花常常要被艳丽之花欺侮。白莲花总应该长在瑶池里面。
鲜红的太阳,照耀着透出波面的莲花,明镜里现出一片丹霞,艳丽的色彩是有目共赏的。莲花红多而白少,人们一提到莲花,总是欣赏那红裳翠盖,又有谁专门注意这不事铅华的白莲!然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正能够见出莲花之美的应该是在此而不在彼。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红莲不过是“别艳”罢了。
“无情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小诗的后两句是说,月儿明风儿轻花儿要凋谢,只有恨却无情谁能了解你?
白莲,她凌波独立,不求人知,独自寂寞的开放,好像是“无情”的。可是秋天来了,绿房露冷,素粉香消,她默默的低着头,又似乎有无穷的幽恨。倘若在这“月晓风清”朦胧的曙色中去看这将落未落的白莲,你会感到她是多么富有一种动人的意态!她简直是缟袂素巾的瑶池仙子的化身,和俗卉繁葩有着天人之别。
这诗是咏白莲的,全诗从“素花多蒙别艳欺”一句生发出新意;然而它并没有粘滞于色彩的描写,更没有着意于形状的刻画,而是写出了花的精神。特别是后两句,诗人从不即不离的空际着笔,把花写得若隐若现,栩栩如生。花,简直融化在诗的意境里;花,简直人格化了,个性化了。
《白莲》一诗从“素花多蒙别艳欺”一句生发新意;然而它并没有黏滞于色彩的描写,更没有着意于形状刻画,而是写出了花的精神。“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白莲好像无情,但却有恨,在天欲晓而残月尚在,凉爽的晨风吹着,无人知觉的时候,这正是白莲的花瓣将要坠落的时候。这样的想象和描写是既适合作者心目中的白莲的性格的特点,而且又很有情致和余味的。因为有诗的感觉和想象的诗人写诗,并不是仅仅打一个比喻,借题发挥,发一点个人的牢骚,而是对他所歌咏的对象,总是感到了诗意,感到了有动人的地方,然后才可能写出可以打动人的真正的诗来。最后两句,诗人从不即不离的空际着笔,把花写得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81-822、 尚作恩.晚唐诗译释.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186-188发地结菁茆,团团抱虚白。
选择吉地用青茅盖成禅堂,青山团团围住虚白的建筑。
山花落幽户,中有忘机客。
山花飘落在幽静的门前,忘机的禅客在禅堂端坐。
涉有本非取,照空不待析。
涉及了有并非有意去取得,观照于空也不用去解析。
万籁俱缘生,窅然喧中寂。
天地万籁都有缘而生,喧闹当中也有深深的沉寂。
心境本同如,鸟飞无遗迹。
心与物境本同一而无区别,正像鸟飞不留任何痕迹。
发地结菁茆(máo),团团抱虚白。
菁茆:即青茅。虚白:虚白暗指禅堂,堂为环山所抱,意谓心境清静无欲。
山花落幽户,中有忘机客。
忘机:忘机客,谓重巽。
涉有本非取,照空不待析。
空:照空,针对“有”而感受“有即是空”。照,观照、照见之意。
万籁俱缘生,窅(yăo)然喧中寂。
万籁:各种自然之声响。缘,因缘,梵语尼陀那。佛教以为森罗万象皆由缘而生。窅然:怅然。
心境本同如,鸟飞无遗迹。
心境:境,指心所攀缘处。心、境本同一而无区别。
柳宗元初贬永州,住龙兴寺,曾与和尚交往,探讨佛理。龙兴寺旧址在潇水东岸,永州芝山城南太平门内。当年寺里虚和尚重巽,即巽公,是湛然的再传弟子,与柳交往颇深。故柳虚《巽上人以竹间自采新茶见赠酬之以诗》、《送巽上人赴中丞叔父召序》,并作《永州龙兴寺西轩记》赠巽上人。组诗《巽公院五咏》作于公元806年(元和元年),写的是龙兴寺里虚关事物和景色。这首《禅堂》是组诗的第三首。
《禅堂》与《净土堂》、《曲讲堂》的内容密切相关,写的是三堂之一的“禅堂”。而在写作上稍虚变化,先是描写:“发地结青茆,团团抱虚白。山花落幽户,中虚忘机客。”像是一特写镜头,刻画出“禅堂”的特点:青茅盖成的禅堂,青山团团围住虚白的建筑。然后,由外及内,由物及人,山花飘落在幽静的门前,禅堂中坐着忘机的禅客,突出了禅客。禅客也自然包括诗人。中间一层,用禅语叙说对佛学的理解:涉及了虚并非虚意去取得,观照于全也不用去解析。天地万籁都虚缘而生,喧闹当中虚深深的寂静。对佛理的理解比较深透,是禅客(诗人)进入禅堂的收获。最后二句:“心境本同如,鸟飞无遗迹。”表现了空虚双亡、心境如一的境界,使诗意得到升华。
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
张良少年未能得志如虎啸时,为求刺客而不顾破产败家。
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
从沧海公那里得到一名壮士,用金椎狙击秦始皇在博浪沙。
报韩虽不成,天地皆振动。
这次刺秦报仇行动虽未成功,而其名声却因此震动天下。
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
其逃匿追捕曾经过下邳,怎能说他在智勇双全上稍差?
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
今天我怀古来到圯桥上,更加钦羡张良的雄姿英发。
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
圯桥下只有碧绿的流水,而不知道黄石公如今在哪?
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
我站在桥上叹息张良逝去,徐泗两州从此便变得萧条空乏。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828-829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
虎啸:喻英雄得志。
沧海得壮士,椎(zhuī)秦博浪沙。
博浪沙:在今河南省原阳县东南。
报韩虽不成,天地皆振动。
潜匿(nì)游下邳(pī),岂曰非智勇?
下邳:古县名,在今江苏省睢宁县西北邳州界。圯桥:古桥名,遗址在今睢宁县北古下邳城东南小沂水上。张子房:即张良,字子房,是辅佐刘邦打天下的重要谋臣,在帮助刘邦建立汉朝后,被封为留侯。
我来圯(yí)桥上,怀古钦英风。
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
黄石公:秦时隐士。
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
徐泗:徐州与泗州。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828-829此诗起句“虎啸”二字,即指张良跟随汉高祖以后,其叱咤风云的业绩。但诗却用“未”字一笔撇开,只从张良发迹前写起。张良的祖父和父亲曾相继为韩国宰相,秦灭韩后,立志报仇,“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皇”(《史记·留侯世家》)。“破产不为家”五字,点出了张良素来就是一个豪侠仗义、不同寻常的人物。后两句写其椎击秦始皇的壮举。据《史记》记载,张良后来“东见沧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诗人把这一小节熔铸成十个字:“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以上四句直叙之后,第五句一折,“报韩虽不成”,惋惜力士椎击秦始皇时误中副车。秦皇帝为之寒栗,赶紧“大索天下”,而张良的英雄胆略,遂使“天地皆振动”。七、八两句“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写张良“更姓名潜匿下邳”,而把圯桥进履,受黄石公书一段略去不写,只用一个“智”字暗点,暗度到三句以后的“曾无黄石公”。“岂曰非智勇?”不以陈述句法正叙,而改用反问之笔,使文气跌宕,不致于平铺直叙。后人评此诗,说它句句有飞腾之势,说得未免抽象,其实所谓“飞腾之势”,就是第五句的“虽”字一折和第八句的“岂”字一宕所构成。
以上八句夹叙夹议,全都针对张良,李白本人还没有插身其中。九、十两句“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这才通过长存的圯桥古迹,把今人、古人结合起来了。诗人“怀古钦英风”,其着眼点还是在现实:“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这两句,句法有似五律中的流水对。上句切合圯桥,桥下流水,清澈碧绿,一如张良当时。岁月无常,回黄转绿,大有孔子在川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慨。下句应该说是不见张良了,可是偏偏越过张良,而说不见张良的恩师黄石公。诗人的用意是:他所生活的时代未尝没有如张良一般具有英风的人,只是没有像黄石公那样的人,加以识拔,传以太公兵法,造就“为王者师”的人才罢了。表面上是“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实际上,这里是以曲笔自抒抱负。《孟子·尽心下》说:“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表面上孟子是喟叹世无孔子,实质上是隐隐地以孔子的继承人自负。李白在这里用笔正和孟子有异曲同工之处:“谁说‘萧条徐泗空’,继张良而起,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哉!”诗人在《扶风豪士歌》的结尾说:“张良未逐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可以看作是这首诗末两句的注脚。
参考资料:
1、 沈熙乾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342-343香玉,翠凤宝钗垂簏簌,钿筐交胜金粟,越簌春水绿。
头上佩戴着香玉,钗上的凤坠低垂,花钿辉映金粟。身上的越簌长裙,轻舞着春水般的碧绿。
画堂照帘残烛,梦馀更漏促。谢娘无限心曲,晓屏山断续。
画堂残烛忽明忽暗照在帘幕里,梦醒时只听得更漏声声急。她那相思无限的愁绪,如晓光初映屏上山影,明了又暗,断了又续。
参考资料:
1、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32香玉,翠凤宝钗垂簏(lù)簌(shù),钿筐交胜金粟,越罗春水绿。
香玉:泛指头上精美的首饰。金粟:桂花也称金粟,因花蕊如金粟点缀枝头,这里的金粟,是指妆饰品的形象如金粟状。交胜:彩胜在头上交错戴着。簏簌:下垂的穗子,流苏一类的妆饰物。越罗:古越国(苏杭一带)之地所产罗绸,轻薄美观。
画堂照帘残烛,梦馀更漏促。谢娘无限心曲,晓屏山断续。
谢娘:泛指美丽的少妇。又:六朝已有“谢娘”之称。。心曲:内心的深处,后来常指心中的委曲之事或难言之情。这里是伤心的意思。
参考资料:
1、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32这首词写美女的情态。词一开始,用“香玉”两字来概括了女子通体的优美。玉是滑润的,却也是冰凉的,但他着一“香”字,不仅成了活色生香,而且更有了温润的质感。不止见其肤色之细腻如玉,亦且见肌肤之气息,中人如兰之香。有此体香,其温自不待言的了。古人喜欢用玉来形容女子。如王建的《宫中调笑》:“玉容憔悴三年。”再如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不仅人如玉,而且是香玉,唐玄宗的《好时光》中说:“莲脸嫩体红香。”这就使人感到了女子的肤色不仅洁白如玉,而且吹气如兰,甚至通体生香。如此的女子,虽不言其如何美,仅此“香玉”二字,便已足够是人间之至可宝贵的了,其人如玉。而词的第二、三两句进一步写她的身份。她头上的钗是用翡翠打磨而成的一只翠凤,翠凤的口中,还吊着一串耀眼的宝石,如流苏般沉沉地垂着。钿筐,是小簪子;交胜,是臂上的金环。这些装饰品上面都闪耀着金星。头上的首饰是华美的。第四句写她身上穿的衣服。那质地的高贵,是经过西子浣洗过的春水般的越罗。用春水来形容罗,不仅写出了颜色,而且还写出了飘拂的姿态,像碧波般的漾荡。这就将人更衬的如出尘的仙女、那宓水妃子。这些都写出她的身份是高贵的,这就恰如高明的电影导演那样,首先给观众看到的是这么一个服饰华丽的绝色女子的特写,使观众一开始就为她的艳色所惊异。人既如玉,而服饰又是这般的华丽,极言其美,也就是极言其才。她既是这般的美,读者便也极希望看到她将是如何幸福。
下片将镜头一下拉开,成了全景,使读者看到了她所居的卧室,是雕梁绘藻的画堂。自然室既如此,则与之相应的摆设也就不言而可知了。看来已是半夜了,因为蜡烛已经烧了很久;闪闪的余光在低垂的竹帘上跳动着。这一特写,首先给人的是一个不安定的空虚的感觉。
于是,读者就要用另一种怜惜的眼光,再看一下这个女子了。她如此盛装,却原来是那无限伤心的样子。而随着更漏滴残的声音,读者似乎也理解了她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所守望的人。但却被这无情的更声惊醒了,好梦成空,原来只是一己的空想。是以她这才忡怔地呆着,两眼只盯着那有着山水画的屏风。读者随着她的眼光落在了屏风上,看到了曙色光临,因为屏风是曲折着摆在那里的。向阳的一面就被曙光照见了,而向阴的一面却还是黑的,因此上面画的山水,也就像若断若续的那样——读者从这痴呆的眼神中,感到了她的惆怅,是在想望着那山水之间的他。是的,一夜又过去了,连梦也做不完全。这就又透露了她已不知这样经历过多少次的伤心和失望了。望极之后,便会是失望。词人虽没有说,然而其势岂非已是摆在这里的了。
词人这样写她的装饰,不仅是美的需要,也是为了写出典型的人,写出了她华贵的身份,是在说明她的不幸,完全不在于自己,她岂非已是非常完美的了,而就在于他所望之人的薄幸。
写她如此孤寂,用“梦”来点明她思念之专,用“无限心曲”来写她思念之深,用暗示一夜又一夜来写她的忠贞,这就把一个守贞的贵妇人写活了。然而她所等得的,分明是无情的遗弃。词是华丽的,却深深地隐藏着无声的怨怼。会读的会读出如鲁迅先生说的:“我们听到呻吟,叹息,哭泣,哀求,无须吃惊。见了酷烈的沉默,就应该留心了;见有什么像毒蛇似的在尸林中蜿蜒,怨鬼似的在黑暗中奔驰,就更应该留心了:这在预告‘真的愤怒’将要到来。”(《华盖集·杂感》)温庭筠在这里写出的沉默和怨怼,很难说这不是即将崩溃的晚唐政治的写照。而不会读的、或者说满脑子封建意识的,就只会读出陈梁宫体,然而这确实是冤枉了温庭筠。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望着你的小船驶向茫茫云水,频频挥手惜别泪水沾湿佩巾。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你像一只飞鸟不知归宿何处,留下这一片青山空对着行人。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江水浩浩一叶孤帆远远消失,落日下你将欣赏着五湖之美。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
谁能见我伫立汀洲上怀念你,望着白蘋心中充满无限愁情。
参考资料:
1、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252、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410-411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烟水:茫茫的水面。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飞鸟:比喻远行的人。没何处:侧写作者仍在凝望。没:消失。空向人:枉向人,意思是徒增相思。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落日:指王十一到南方后,当可看到夕照下的五湖春色。五湖:这里指太湖。
谁见汀(tīng)洲上,相思愁白蘋(pín)。
汀洲:水边或水中平地。白蘋:水中浮草,花白色,故名。
参考资料:
1、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252、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410-411这是首送别诗,写与友人离别时的情景。友人已乘舟向烟水迷蒙的远方驶去,但诗人还在向他洒泪挥手送别。渐渐地,看不见友人的旅舟了,江面上鸟在飞着,不知它们要飞往何处;远处只有青山默默地对着诗人。朋友乘坐的船儿沿长江向远处去了,诗人在斜阳里伫立,想象着友人即将游五湖的情景。就这样离别了,不知有谁知道诗人对朋友的悠悠相思。诗人借助眼前景物,通过遥望和凝思,来表达离愁别恨,手法新颖,不落俗套。
诗题虽是“饯别”,但诗中看不到饯别的场面,甚至一句离别的话语也没有提及。诗一开始,他的朋友王十一(此人名字爵不详)已经登舟远去,小船行驶在浩渺的长江之中。诗人远望着烟水空茫的江面,频频挥手,表达自己依依之情。此时,江岸上只留下诗人自己。友人此刻又如何,读者已无从知道,但从诗人送别的举动,却可想象到江心小舟友人惜别的情景。笔墨集中凝炼,构思巧妙。诗人以“望”、“挥手”、“泪沾巾”这一系列动作,浓墨渲染了自己送别友人时的心情。他没有直抒心中所想,而是借送别处长江两岸的壮阔景物入诗,用一个“望”字,把眼前物和心中情融为一体,让江中烟水、岸边青山、天上飞鸟都来烘托自己的惆怅心情。
第三句是虚实结合,诗中“飞鸟”隐喻友人的南游,写出了友人的远行难以预料,倾注了自己的关切和忧虑。“没”字,暗扣“望”。“何处”则点明凝神远眺的诗人,目光久久地追随着远去的友人,愁思绵绵,不绝如缕。真诚的友情不同于一般的客套,它不在当面应酬,而在别后思念。诗人对朋友的一片真情,正集聚在这别后的独自久久凝望上。这使人联想到《三国演义》描写刘备与徐庶分别时的情景。
然而,目力所及总是有限的。朋友远去了,再也望不到了。别后更谁相伴?只见一带青山如黛,依依向人。一个“空”字,不只点出了诗人远望朋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情景,同时烘托出诗人此时空虚寂寞的心境。回曲跌宕之中,见出诗人借景抒情的功力。
五六两句,从字面上看,似乎只是交代了朋友远行的起止:友人的一叶风帆沿江南去,渐渐远行,抵达五湖(当指太湖)畔后休止。然而,诗句所包含的意境却不止于此。友人的行舟消逝在长江尽头,肉眼是看不到了,但是诗人的心却追随友人远去一直伴送他到达目的地。在诗人的想象中,他的朋友正在夕阳灿照的太湖畔观赏明媚的春色。
诗的最后,又从恍惚的神思中折回到送别的现场来。诗人站在汀洲之上,对着秋水苹花出神,久久不忍归去,心中充满着无限愁思。情景交融,首尾相应,离思深情,悠然不尽。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41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