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诗·西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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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稷文王世几传,武王方得天下全。
成康昭穆及共懿,孝夷之后厉兼宣。
幽王见杀平王立,以上凡经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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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

(1141—1226)明州慈溪人,字敬仲,世称慈湖先生。杨庭显子。孝宗乾道五年进士。授富阳主簿。师事陆九渊,发展心学,主张“毋意”、“无念”,“无思无虑是谓道心”等。尝知乐平县,兴学校,教生徒,邑内夜无盗警,路不拾遗。光宗绍熙五年,召为国子博士。宁宗嘉定初出知温州,首倡废除妓籍,以廉俭为民所爱戴。官终宝谟阁学士。卒谥文元。有《慈湖诗传》、《杨氏易传》、《先圣大训》、《五诰解》及《慈湖遗书》等。 11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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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归·湘中送胡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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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莲坠粉,疏桐吹绿,庭院暗雨乍歇。无端抱影销魂处,还见篠墙萤暗,藓阶蛩切。送客重寻西去路,问水面琵琶谁拨?最可惜、一片江山,总付与啼鴂。
长恨相从未款,而今何事,又对西风离别?渚寒烟淡,棹移人远,飘渺行舟如叶。想文君望久,倚竹愁生步罗袜。归来后,翠尊双饮,下了珠帘,玲珑闲看月。

芳莲坠粉,疏桐吹绿,庭院暗雨乍歇。无端抱影销魂处,还见篠墙萤暗,藓阶蛩切。送客重寻西去路,问水面琵琶谁拨?最可惜、一片江山,总付与啼鴂。
荷花飘落,稀疏的梧桐开始坠下绿叶。庭院里,一场秋雨刚停歇。我说不出原因,一个人突然独自伤悲。又看见竹篱边的萤火虫在幽暗中飞来飞去,苔阶旁的蟋蟀叫声更令人断肠。我送别客人,重寻西去的水路,不知水上是否有人为你演奏一曲?最可惜的是把一片江山大好风景,却付给悲鸣的鸟儿。

长恨相从未款,而今何事,又对西风离别?渚寒烟淡,棹移人远,飘渺行舟如叶。想文君望久,倚竹愁生步罗袜。归来后,翠尊双饮,下了珠帘,玲珑闲看月。
常常遗憾我们相识相知时间太短,而今在这落花时节,为何又要无奈地依依相别?清冷的洲渚烟水茫茫,船儿就要出发,友人的行舟已远,如一片轻叶。他的妻子一定在家中盼望着他,日日站在翠竹旁,任凭罗袜上染上清尘。等到丈夫归来后,夫妻二人幸福地团圆。双双下了珠帘,对着明月对饮到天明。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2626页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 : 第225-226页

芳莲坠粉,疏桐吹绿,庭院暗雨乍歇。无端庭影销魂处,还见篠(xiǎo)墙萤暗,藓阶蛩(qióng)切。送客重寻西去路,问水面琵琶谁拨?最可惜、一片江山,总付与啼鴂(jué)
暗雨:夜雨。乍:忽然篠墙:竹篱院墙。篠,细竹。蛩:蟋蟀。水面琵琶:指白居易《琵琶行》事。啼鴂:亦作“鹈鴂”“鶗鴃”,即杜鹃鸟。

长恨相从未款,而今何事,又对西风离别?渚(zhǔ)寒烟淡,棹(zhào)移人远,飘渺行舟如叶。想文君望久,倚竹愁生步罗袜。归来后,翠尊双饮,下了珠帘,玲珑闲看月。
未款:不能久留。渚:水中小块陆地。棹:划船的一种工具,形状和桨差不多。文君:汉司马相如妻卓文君。翠尊:翠玉的酒杯。玲珑:皎、晶莹。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2626页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 : 第225-226页
芳莲坠粉,疏桐吹绿,庭院暗雨乍歇。无端抱影销魂处,还见篠墙萤暗,藓阶蛩切。送客重寻西去路,问水面琵琶谁拨?最可惜、一片江山,总付与啼鴂。
长恨相从未款,而今何事,又对西风离别?渚寒烟淡,棹移人远,飘渺行舟如叶。想文君望久,倚竹愁生步罗袜。归来后,翠尊双饮,下了珠帘,玲珑闲看月。

  全词描述了离别前的忧伤、临别时的依依不舍,以及悬想别后友人归家与亲属团聚的情景。前面实写,后面虚写,多次转移时间和空间,逐层抒发离情别绪,在章法和布局方面颇具匠心。

  上阕刻画客中庭院之萧瑟,为离愁作铺垫,可分两层。前六句为一层,以雨后寂寞萧条的庭院为背景,写别前的忧伤。莲花凋零了粉色的花瓣,桐树吹动着带绿的叶子,是初秋院中之景。竹篱边发光暗淡的萤虫,苔阶下鸣声凄切的蟋蟀,是秋夜庭前之物。篠墙,指竹墙。这四样景物,有昼景,有夜景;有植物,有动物;植物又有花、有叶,动物又有光、有声,配置匀整,而且从目见写到耳闻,从视觉写到听觉,造成一种冷清凄迷的意境,无限烦恼尽在其中。中间“暗雨乍歇”写天时,“抱影销魂”写人事。“还见”二字,更透露出一种无可奈何之感。何以如此,是因为即将送别友人。江淹《别赋》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这种离愁别绪,由于用了许多惹愁的景物层层烘染,便见得加倍的浓重。这六句词,使人俨然进入宋玉《九辩》的境界。

  “送客”以下开始转入离别,是第二层。场景由庭院逐渐移至送别的水边。西去,表客行方向。重寻,表明在此送行已非一回。“问水面琵琶谁拨”,化用白居易《琵琶行》中“忽闻水上琵琶声”的诗句,而改为以“问”字领起的设问句,语简意深,余味悠长,极尽其缠绵情绪。接着,“最可惜、一片江山,总付与啼鴂”,则声情激越,境界阔远寄慨遥深。啼鴂,或作鹈鴂、鶗鴂,又名子规、杜鹃,此鸟“春分鸣则众芳生,秋分鸣则众芳歇”(《广韵》)。屈原《离骚》中有“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之句。这里也是借啼鴂的鸣声来表现众芳芜秽、山河改容的衰飒景象,衬托离情,极为沉痛感人。其中还隐微地寄托了词人的身世之感、家国之痛。飘泊江湖的迟暮之感,山河异色的忧愁之悲,都体现在这一凄迷阔远的境界之中。正是无限感慨都在虚处,意愈切而词愈微。

  下阕写留客殷勤之意,也有两层意思。前六句承上,着重写惜别之情。“长恨”三句与柳永《雨霖铃》过片处“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有同工之妙。柳词以“更那堪”三字递进一层,此词则以“而今何事”的设问追进一步,以倾吐惜别的深情。然后再以“渚寒”三句景语来代替情语,这里又与李白《送孟浩然之广陵》诗的“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的艺术手法相似,借淡烟寒水之中一叶行舟缥缈远去的景象,来表达送别者伫立江头,凝望着棹移人远的那种依依不舍的感情。这与周邦彦《兰陵王》“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首迨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有异曲同工之妙。周词是站在离别者回望送别者的角度来写,姜词是从送别者眼中离别者远处的情景,虽角度不同而各尽其妙。

  最后六句写别后,用美好的设想来排遣双方的离愁别恨。文君即卓文君,借指胡的妻室。“倚竹”句借用杜甫《佳人》诗“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和李白《玉阶怨》诗“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中的妇女形象,以表现想象中胡妻等待丈夫归来的情景。“翠尊”三句亦化用李白同诗的后两句:“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描绘胡氏夫妇团聚的情景。点化前人诗句的艺术形象为自己所用,不着痕迹,尽得风流,这也是姜夔词的艺术特色之一。

  这首词以清笔写浓愁,以健笔写深哀,故感情真切而不流于颓表,符合白石词中和的特色。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评论说:“声情激越,笔力精健,而意味仍是和婉,哀而不伤,真词圣也。”细腻而有层次的抒情笔法,配合以移步换形的结构形式,也有助于形成那种清健空灵的艺术风格。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 上海 : 上海辞书出版社 ,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1744-17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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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女冠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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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
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雾阁云窗人莫窥,门前车马任东西。
礼罢晓坛春日静,落红满地乳鸦啼。

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
畅师的眼睛明亮如秋水,纤腰细如束素帛,头上一幅青布道巾,包裹着犹如冰肌玉骨的美人。

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她翩翩仪态就仿佛藐姑射山上神仙的姿容,回头再看人间粉黛都像尘土般庸俗。

雾阁云窗人莫窥,门前车马任东西。
她清幽的住处云雾缭绕有如仙境,别人轻易看不见她;门前游春公子车水马龙,但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礼罢晓坛春日静,落红满地乳鸦啼。
早晨她做完斋戒功课后即显得心境安宁,纵然在这样的春日里,落红满地,乳鸦鸣啭,她也始终不为所动,真诚奉道。

参考资料:

1、 陈文新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07-608

(tóng)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
瞳人:瞳孔。腰如束:谓腰细如束素帛。寒玉:玉质清凉。此喻美人形象之清俊,犹冰肌玉骨。

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dài)皆尘俗。
姑射姿:即神仙姿。粉黛:借指美女。

雾阁云窗人莫窥(kuī),门前车马任东西。
雾阁云窗:喻居处之深幽。这里“云窗”指畅道姑住所。

礼罢晓坛春日静,落红满地乳鸦啼。
礼罢晓坛:指道教之斋戒仪式。乳鸦:幼鸦。

参考资料:

1、 陈文新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07-608
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乌纱裹寒玉。
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雾阁云窗人莫窥,门前车马任东西。
礼罢晓坛春日静,落红满地乳鸦啼。

  这是一首七言古诗。同《淮海词》相比,秦观诗中的爱情题材显得太少,百不二三。此诗是其中重要的一首。也许诗人仍信守诗词严分畛域的观点,因此将爱情题材写入词中,而用诗来表现其他的内容。即使在诗中写到爱情,也是格调高雅,风格清新。

  一二句实写畅道姑的美貌。她眼波清澈,身段窈窕,容貌清俊,这三者能显示一个青年女性的美,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特色;而当诗人为她配置上一幅青布道巾,畅道姑顿时显得别具风韵。“乌纱”是道姑特有的装束,于是其道姑身份就不言自明。而且由“乌纱”“寒玉”这类形象构成的冷色调的意境,表现出这位女道士既和一般粉白黛绿的美女不同,也和韩愈《华山女》所写的“洗妆拭面著冠帔,白咽红颊长眉青”的风流女道士有异。刻画人物能写出这种不可移易的特点,表现了艺术家的匠心。

  “飘然自有姑射姿”,其意思颇近于白居易《长恨歌》描写杨贵妃时所说的“天生丽质”,但不说“丽质”而说“姑射姿”,又着以“飘然”二字;所表现的意境便大不相同:一凡俗,而一有仙气。此处为读者展开一片虚无缥缈的神仙世界,正切合此女子的道姑身份。这样,畅道姑就不再立身人间,而是超然立于神仙之境了。惟其如此,下句的“回看”就是来自神仙世界的对整个人间的扫视;而所见人间粉黛,是“皆尘俗”的。一个“皆”字表明毫无例外,同时也显示出,只有畅道姑的美,才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境地。诗到这里,她的美貌、她的仙气,栩栩如生,作者无须再赞以他词了。

  下半首转向人物精神世界的刻画。“雾阁云窗人莫窥”,其实只是说她居于深院,别人轻易看不见她,但出之以暗喻,既借此造成一种迷离惝恍的意境,又显得含蓄有味。这一句是从客观环境表现人物不与红尘相接的一面。“门前”句则从其心境超脱上进一步写,她即使身近红尘,亦可心游其外。陶渊明《饮酒二十首》其五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秦观化用其意。说“门前”,可见距离之近;说“东西”,可见往返之频。“门前车马”,“东西”往返,其中有许多游春的公子。而这些,恰恰是畅道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至于她的反应,诗中的回答是:“任东西。”“任”字下得有力。喧者自喧,寂者自寂,畅道姑不为所动。这正是“心远地自偏”。

  畅道姑既如此真心诚意地忘情尘俗,潜心奉道,诗人就按照这一逻辑,点出她“礼晓坛”的细节;但不再展开,而是着一“罢”字,跳了过去,然后集中笔墨描写畅道姑活动的背景——“春日静”。这是别具深意的。

  这是一个宁静的春日。落红满地,啼鸟鸣啭。而畅道姑不为所动,任其自落自啼,人物与景物的这种关系是很值得寻味的。秦观《千秋岁·水边沙外》说:“花影乱,莺声碎。……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花落鸟啼的暮春景色总易触发流光易逝的悲慨,尤其是青年女子,更易产生青春虚度的痛苦和叹息。但畅道姑却别具一种情怀。她真诚奉道,从未因韶华的凋零而产生过惆怅之情,她坦然,宁静,所以花落鸟啼在她眼里不过是寻常景色,引不起感情的波澜。她照常全神贯注地焚香祭祷。暮春尚且如此,其他季节更不言而喻了。“落红满地乳鸦啼”,以景结情,隽永有味。《桐江诗话》以此道姑为神仙中人,殆不虚也。

参考资料:

1、 陈文新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07-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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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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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草丛中的蟋蟀鸣叫个不停,梢头的梧桐树叶似被这蛩鸣之声所惊而飘摇落下。由眼前之景,联想到人间天上的愁浓时节。在云阶月地的星空中,牛郎和织女被千重关锁所阻隔,无由相会。只能一年一次短暂相会,其余时光则有如浩渺星河中的浮槎,游来荡去,终不得相会聚首。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喜鹊搭桥,一年才能相见,牵牛织女或许还是在离别之中未能相聚吧,猜想此时乌鹊已将星桥搭起,可牛郎、织女莫不是仍未相聚,再看天气阴晴不定,忽风忽雨,该不是牛郎、织女的相会又受到阻碍了吧!

参考资料:

1、 王德明,邓义昌 .宋词小令精华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6 :208 .2、 唐圭璋 .唐宋词鉴赏辞典 :安徽文艺出版社 ,2000 :646 .

草际鸣蛩(qióng)。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chá)来,浮槎去,不相逢。
蛩:蟋蟀。云阶月地:指天宫。浮槎:指往来于海上和天河之间的木筏。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shà)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星桥鹊驾:传说七夕牛郎织女在天河相会时,喜鹊为之搭桥,故称鹊桥。牵牛织女:二星宿名。 甚霎儿:“甚”是领字,此处含有“正”的意思。霎儿:一会儿。

参考资料:

1、 王德明,邓义昌 .宋词小令精华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6 :208 .2、 唐圭璋 .唐宋词鉴赏辞典 :安徽文艺出版社 ,2000 :646 .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这首双调小令,主要借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写人间的离愁别恨,凄恻动人。此词由人间写起,先言个人所见所感,再据而继之天上神话世界。全词以托事言情的手法,通过对牛郎织女悲剧故事的描述,表达了作者对牛郎织女的同情,并通过写牛郎织女的会少离多,抒发了对自已丈夫赵明诚的思念之情,形象地表达了词人郁积于内的离愁别恨。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词首从人间的七夕着笔,写周围环境的沉寂和抒发主人公孤独痛苦的心情。词人巧妙地运用了以动写静的手法,大兴夸张之笔,说那几张飘然落地的梧桐老叶是。呜蛩”所“惊落”,极写出万籁俱静的环境特点,烘托了词人内心孤寂凄怆的心情,引出了“正人间。天上愁浓”的联想,把自己的心境与牛郎织女的离愁紧紧地编织在一起,成为所托之事与所言之情的纽带。下面写牛郎织女的故事:“云阶月地,关锁千重。”描写牛郎,织女远隔云阶月地、莽莽星河不得相见的痛苦,正抒发了自己与丈夫身在异地,心相牵系的离愁;描写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瞬息离散的苦难,正倾吐了自己与丈夫远隔千里、不得欢聚的别恨。

  正所谓:“纵浮搓来,浮槎去,不相逢。”整个上片由人间写到天上,于叙述中旬旬含情,句句扣紧着词人的感情脉搏。最后,在下片词人的感情已经完全化他为我,将自己夫妻的境况与牛郎、织女的境况融合为一,因此,她从现实自我处境出发,展开了奇特的联想:“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天宇间风雨变幻莫测,鹊桥或许还未搭就,牵牛织女或许现在还是在离别之中未能相聚吧?这种推测联想,完全是移情的结果,含蓄婉转地抒写了人间七夕夫妻不得相见的难言苦衷。

  尾句写天上七夕的自然景色,与首句人间七夕之景遥相呼应:一边是风雨飘忽,阴晴不定的银河两岸,一边是蟋蟀低吟、梧桐落叶的深闺庭院,这就开创出一种清冷凄凉的氛围,有力地烘托了词人孤寂悲伧的心情。尾句“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成功地提炼了口语,用排句形式集中描绘了宇宙天体的瞬息万变,在创造意境上起了重要作用,同时也增添了词的音乐美。

  总这首词由人间写起,先言个人所见所感,再此词由人间写起,先言个人所见所感,再据而继之天上神话世界。全词以托事言情的手法,通过对牛郎织女悲剧故事的描述,表达了作者对牛郎织女的同情,并通过写牛郎织女的会少离多,抒发了对自已丈夫赵明诚的思念之情,形象地表达了词人郁积于内的离愁别恨。据而继之天上神话世界。通篇以牛女传说为寄托,境界奇丽,曲径通幽,写透了青年男女的离愁别恨。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唐宋词鉴赏辞典 :安徽文艺出版社 ,2000 :646 .2、 陈祖美.李清照作品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2:6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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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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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连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留人睡 一作:留人醉)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云天蓝碧,黄叶落满地,天边秋色与秋波相连,波上弥漫着空翠略带寒意的秋烟。远山沐浴着夕阳天空连接着江水。不解思乡之苦的芳草,一直延伸到夕阳之外的天际。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留人睡 一作:留人醉)
默默思念故乡黯然神伤,缠人的羁旅愁思难以排遣,每天夜里除非是美梦才能留人入睡。当明月照射高楼时不要独自依倚。频频地将苦酒灌入愁肠,化为相思的眼泪。

参考资料:

1、 陆林编注.宋词.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10-112、 李华.宋词三百首详注.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3(第3版):9-103、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76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波上”句:江波之上笼罩着一层翠色的寒烟。烟本呈白色,因其上连碧天,下接绿波,远望即与碧天同色,正所谓“秋水共长天一色”。芳草:常暗指故乡。

(àn)乡魂,追旅思(sì),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yǐ),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留人睡 一作:留人醉)
黯乡魂:因思念家乡而黯然伤神。黯,形容心情忧郁。乡魂,即思乡的情思。追旅思:撇不开羁旅的愁思。追,追随,这里有缠住不放的意思。旅思,旅居在外的愁思。思,心绪,情怀。

参考资料:

1、 陆林编注.宋词.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10-112、 李华.宋词三百首详注.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3(第3版):9-103、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76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留人睡 一作:留人醉)

  这首词抒写了羁旅乡思之情,这首词的主要特点在于能以沉郁雄健之笔力抒写低回宛转的愁思,声情并茂,意境宏深,与一般婉约派的词风确乎有所不同。清人谭献誉之为“大笔振迅”之作(《谭评词辨》),实属确有见地的公允评价。王实甫《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直接使用这首词的起首两句,衍为曲子,竟成千古绝唱。

  上片描写秋景:湛湛蓝天,嵌缀朵朵湛青的碧云;茫茫大地,铺满片片枯萎的黄叶。无边的秋色绵延伸展,融汇进流动不已的江水;浩渺波光的江面,笼罩着寒意凄清的烟雾,一片空濛,一派青翠。山峰,映照着落日的余辉;天宇,连接着大江的流水。无情的芳草啊,无边无际,绵延伸展,直到那连落日余辉都照射不到的遥遥无际的远方。

  这幅巨景,物象典型,境界宏大,空灵气象,画笔难描,因而不同凡响。更妙在内蕴个性,中藏巧用。“景无情不发,情无景不生”。眼前的秋景触发心中的忧思,于是“物皆动我之情怀”;同时,心中的忧思情化眼前的秋景,于是,“物皆著我之色彩”。如此内外交感,始能物我相谐。秋景之凄清衰飒,与忧思的寥落悲怆完全合拍;秋景之寥廓苍茫,则与忧思的怅惆无际若合符节;而秋景之绵延不绝,又与忧思之悠悠无穷息息相通。所以“丹诚入秀句,万物无遁情”(宋邵雍《诗画吟》)。这里,明明从天、地、江、山层层铺写,暗暗为思乡怀旧步步垫底,直到把“芳草无情”推向极顶高峰,形成情感聚焦之点。芳草怀远,兴寄离愁,本已司空见惯,但本词凭词人内在的“丹诚”,借“无情”衬出有情,“化景物为情思”,因而“别有一番滋味”。

  整个上片所写的阔远秾丽、毫无衰飒情味的秋景,在文人的笔下是少见的,在以悲秋伤春为常调的词中,更属罕见。而悠悠乡思离情,也从芳草天涯的景物描写中暗暗透出,写来毫不着迹。这种由景及情的自然过渡手法也很高妙。

  过片紧承芳草天涯,直接点出“乡魂”“旅思”。“乡魂”与“旅思”意思相近。两句是说自己思乡的情怀黯然凄怆,羁旅的愁绪重叠相续。上下互文对举,带有强调的意味,而主人公羁泊异乡时间之久与乡思离愁之深自见。

  下片三、四两句,表面上看去,好像是说乡思旅愁也有消除的时候,实际上是说它们无时无刻不横梗心头。如此写来,使词的造语奇特,表情达意更为深切婉曲。“明月”句写夜间因思旅愁而不能入睡,尽管月光皎洁,高楼上夜景很美,也不能去观赏,因为独自一人倚栏眺望,更会增添怅惘之情。

  结拍两句,写因为夜不能寐,故借酒浇愁,但酒一入愁肠,却都化作了相思之泪,欲遣相思反而更增相思之苦了。这两句,抒情深刻,造语生新而又自然。写到这里,郁积的乡思旅愁外达到最高潮,词至此黯然而止。

  这首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这本是词中常见的结构和情景结合的方式,其特殊性在于丽景与柔情的统一,更准确地说,是阔远之境、秾丽之景、深挚之情的统一。写乡思离愁的词,往往借萧瑟的秋景来表达,这首词所描绘的景色却阔远而秾丽。它一方面显示了词人胸襟的广阔和对生活对自然的热爱,反过来衬托了离情的可伤,另一方面又使下片所抒之情显得柔而有骨,深挚而不流于颓靡。整体说来,这首词的用语与手法虽与一般的词类似,意境情调却近于传统的诗。这说明,抒写离愁别恨的小词是可以写得境界阔远,不局限于闺阁庭院。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307-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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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丹元子所示李太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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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麾斥八极隘九州。
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
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
西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
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真。
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瞋!
作诗一笑君应闻。

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麾斥八极隘九州。
古来多少才俊之士都已湮没,人间的李白并非神仙谪降,而是神仙偶尔游历来到凡间。他遨游天地,放纵八极,那小小的九州大地在他看来过于褊狭。

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
他和杜甫化作天外飞鸟,互相酬唱结成的友谊传为佳话。不知要几千年才出现一个李白、一个杜甫。

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
以为开元皇帝是有道明君,才来此稍事勾留;想笼络他多留些时日尚且不可,他难道还肯去乞求什么吗?

西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
向西望去,太白山绝断了峨眉山,而他眼高绝顶,雄视四海。

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真。
视天下无人,只和郭子仪、司马子微交好。

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瞋!
并说:“我平生不认识高将军,他为我脱靴,手污了我的脚,对我怀恨在心。”

作诗一笑君应闻。
作诗已罢,付之一笑,你应该是听到的吧。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48-4502、 孙凡礼 刘尚荣.苏轼诗词选:中华书局,2005:179-1813、 王水照 朱刚.苏轼诗词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158-160

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麾(huī)斥八极隘(ài)九州。
丹元子:道士姚丹元。真:画像。天人:诗里借指古代才俊之士。沤:浸,泡。谪仙:指李白。麾斥:即挥斥,放纵,奔放。八极,最边远之处。隘九州,以九州为隘。隘,狭小。

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

开元有道为少留,縻(mí)之不可矧(shěn)肯求!
开元:唐玄宗年号(713—741年),借指玄宗。少:稍。縻:笼络,羁留。矧:况且。

西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
太白:太白山,在陕西郿县东南。岷山,在四川松潘县北。峨眉:在眉山县南。岷山一支脉与峨眉山相连,故连称峨岷或岷峨。

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真。

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瞋(chēn)
嗔:怒。一作“瞋”。“瞋”、“嗔”原本可通用,皆为发怒的意思。但“瞋”又可作“瞠目”讲,兼有瞪目之态和愤怒之情,则更可取。

作诗一笑君应闻。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48-4502、 孙凡礼 刘尚荣.苏轼诗词选:中华书局,2005:179-1813、 王水照 朱刚.苏轼诗词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158-160
天人几何同一沤,谪仙非谪乃其游,麾斥八极隘九州。
化为两鸟鸣相酬,一鸣一止三千秋。
开元有道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
西望太白横峨岷,眼高四海空无人;
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坐忘真。
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瞋!
作诗一笑君应闻。

  这是苏轼题在李白画像上的一首诗。这类诗,旧称“像赞”,多应像主或其后人之请,说些颂扬的话。苏轼晚于李白三百多年,在丹元子所出示的李白像上主动题诗,这不是一般的“像赞”,而是诗人在抒发对这位伟大前辈的深刻而独特的理解。前人说苏轼诗“用事博”,这首诗运用典故和比喻,在十四句诗中就把十分复杂的“并庄、屈为心,合儒、仙、侠为气”的李白精神面貌表达得明朗而丰满。

  全诗可分为两部分。开头两句异峰突起,写出了李白的高尚形象。“天人”是用邯郸淳赞扬曹植的话(见《三国志·魏志·王粲传》裴注引《魏略》),整句是说古来多少才俊之士都已湮没。这里用“天人几何同一沤”来反衬李白的声名永垂。下句从“谪仙”翻出新意,显出李白的卓立不凡。

  《新唐书·李白传》载,贺知章读了李白的文章,对他赞叹说:“子,谪仙人也!”后人因称李白为谪仙。但苏轼对此犹不满意,谪降人间,终是凡人,所以翻案说“谪仙非谪乃其游”:人间的李白并非神仙谪降,而是神仙出游。这个美妙的想象和赞誉,比贺知章的“谪仙人”高出一头,李白既不是谪仙,更不是天人,而是远远地超乎两者之上的到处遨游的神仙,因此第三句说“麾斥八极隘九州”。“挥斥八极”,语出《庄子·外篇·田子方》:“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郭象注“挥斥,犹纵放也”。这是说李白遨游天地,放纵八极,那个八极之内的小小的九州在他眼里就显得十分狭窄了。

  “化为”两句,用韩愈《双鸟诗》意,又生发出一个奇特的想象。苏轼借此把同时的李白和杜甫喻为天外飞来的双鸟,把他们不朽的诗歌喻为“一鸣一止三千秋”意思是,不知要几千年才出现一个李白、一个杜甫。

  李白并不是遨游八极的神仙、天外飞来的神鸟。“麾斥八极隘九州”,只是从空间上比喻李白精神境界的阔大;“一鸣一止三千秋”,也只是从时间上比喻李白诗才的难遇。这些比喻想象,虚而又玄,但恢廓宏远,其“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埃之外”,正是从宏观上为李白立照传神。如此运笔,也是在为下文作铺垫。

  “开元”两句是说:遨游的神仙,天外的神鸟,只因见到人间有个开元盛世,才来此稍事勾留;想笼络他多留些时日尚且不可,他难道还肯去乞求什么吗?这么一转,总收以上恢宏的幻境;而李白来到人间,也是王朝的瑞气,国家之大幸,不可以世俗之眼来看待他。全诗十四句,前七句用幻境写李白的精神境界,到此收住。

  后七句则着重写李白的蔑视权贵,是全诗的主旨所在。十四句句句用韵,韵随意转,七句换韵,音节颇有特色,这在古体诗中是少见的章法。因此,它曾被人错误地从换韵处割裂为两首诗。

  后段以“西望”两句领起,是承前而来。两句本指秦、蜀之间,只有鸟道可通,人难逾越。苏轼化此两句为“西望太白横峨岷”,又引出下句“眼高四海空无人”,是说李白眼高绝顶,雄视四海。

  “大儿”句是说李白视天下无人,只和郭子仪、司马子微两人交好。句中的“大儿”、“小儿”,本是东汉末年祢衡的话。这里借来安在李白名下,显得口气很大。这四句连写李白的高视无人,因前七句已铺垫丰厚,所以平平道来,自然熨贴。但它又是在为下文蓄势,警策、高峰都在下两句。

  势足气壮,奇峰崛起:“平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瞋!”唐玄宗最宠信的宦官高力士,曾先后被加封为右监门卫将军和骠骑大将军,称高力士为“将军”,以显其权势之盛。相传李白在宫中陪玄宗饮酒,醉后令高力士脱靴,高力士从此怀恨,于是中伤李白。这两句承前而起,托李白的口气说话。这时的李白已不止是一般地轻视高将军,而是声色俱厉、痛加呵斥了。这充分表现了李白对权贵的蔑视,也表现了苏轼对权贵的蔑视。人称李白为“谪仙”,称苏轼为“坡仙”,论气质,论诗,苏轼都最接近李白,苏轼也自认为最理解李白。所以最后一句,是诗人向死去三百年的李白通话。

  这首诗中赞颂了李白不同凡响的器质、与杜甫的深挚友谊和名垂千古的艺术成就;赞颂了李白不受名利羁绊和傲岸清介、不可一世的精神面貌。更称扬他能慧眼识拔英雄于危难之中,以及视权贵如粪土的高尚品格。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48-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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