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常悲类楚囚,迁流还叹学齐优。
我常常为自己的身不由己悲伤,就好像楚钟仪被囚禁一样;又叹息自己被贬谪放逐,还要学齐国倡优讨好尊上。
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
大江奔流,流不尽英雄的遗恨;天意无私,寒秋草木依旧枯黄。
万里羁愁添白发,一帆寒日过黄州。
万里远行,旅愁使我平添了白发;船过黄州,风帆浴着冰冷的日光。
君看赤壁终陈迹,生子何须似仲谋!
请看当年三国鏖战的赤壁,如今早已成为陈迹;男儿不再能建功立业,何必再学习孙权的榜样。
参考资料:
1、 邹志方.陆游诗词选:中华书局,2005:24-252、 黄珅.陆游诗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27-283、 傅德岷.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268-2694、 刘际幸.王力《古代汉语》文选全译:吉林教育出版社,1992:372局促常悲类楚囚,迁流还叹学齐优。
黄州:地名。在今湖北武汉市东,长江北岸,东坡赤壁在此。局促:受约束而不得舒展。楚囚:《左传·成公九年》:“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此典后人多用来指处于困境而不忘故国的人,这里与“局促”并提,则主要用“南冠被絷”之义。“被絷”则失去自由,“南冠”表示陆游心系江南故乡。迁流:迁徙、流放,指被远遣到巴蜀任职。齐优:齐国的优伶。《史记·乐书》:“仲尼不能与齐优遂容于鲁。”后借指一般优伶。优伶须曲意承欢,讨好于人,陆游正用此意。
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
英雄:此处指三国赤壁之战中孙权、周瑜等人。天意无私:大自然无所偏爱。无私,无私情,无偏向。秋:凋零的时期。
万里羁(jī)愁添白发,一帆寒日过黄州。
羁愁:旅途之愁。
君看赤壁终陈迹,生子何须似仲谋!
赤壁:在今湖北省蒲圻县。公元208年,周瑜大破曹操之地。苏轼《赤壁赋》和《念奴娇》词误以黄州赤鼻矶为赤壁,陆游在《入蜀记》第四有辨证,此处姑从苏轼诗文生发。“生子”句:《三国志·吴书·吴主传》:“曹公望权军,叹其齐肃,乃退。”裴松之注引《吴历》:“公见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这里反其意而用之,说既然南宋朝廷不思北伐,生子如孙仲谋又有何用!仲谋,三国吴主孙权字。
参考资料:
1、 邹志方.陆游诗词选:中华书局,2005:24-252、 黄珅.陆游诗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27-283、 傅德岷.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268-2694、 刘际幸.王力《古代汉语》文选全译:吉林教育出版社,1992:372首联诗人悲叹自己的难堪。作者一生窘境无限:绍兴中应试为秦桧所黜,积极参与张浚的抗金规划,又被罢斥还乡,此次又放任“难于上青天”的蜀地,如一个被俘的囚犯,处境十分窘迫。犹似“流能与齐优遂客于鲁”的孔仲尼。孔仲尼与“齐优”道流合弃生养自己的鲁国去周游列国。司马贞《索隐》:“齐人归女乐而孔子行,言流能遂容于鲁而去也。”此所谓“齐优”,与放翁行迹,殊流相类。故此句“齐优”二字,实放翁信手拈来,率尔成对,未必真用以自喻。首联所写,全在“局促”、“迁流”四字,若泥于“楚囚”、“齐优”,以为放翁必有所指,反失诗意。
颔联诗人借景鸣心中的流平。黄州位于长江中游,三国争雄之地。杜甫诗:“江流石流转,遗恨失吞吴。”(《八阵图》)颔联出句,即借用杜诗。此句“英雄”,似可指已被长江巨浪淘尽的三国风流人物。但放翁之意,本流在怀古,故此“英雄”实是自道。其恨,正是上联所言“局促”、“迁流”之恨,是岁月蹉跎、壮志未酬之恨。颔联对句从李贺诗“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金铜仙人辞汉歌》)中化出。人虽多情,天意无私。衰兰送客,秋草迎人,于人倍增伤感,于天却是时之当然。而天之无情,又正衬托出人心之流平。此联文约意深,笔力绝高。
颈联续上联,借眼前之景,反复致意“英雄”之恨。那万里入蜀的羁旅之愁,韶华易逝壮志难酬之恨,使作者双鬓频添银丝。孤舟秋日过黄州,两岸秋声流断,秋草衰萎,霜木知秋疏染,令作者感慨无限。万里羁愁,直接点明“英雄”之恨;频添白发,又与草木摇落相映;一帆寒日,对照两岸秋声;黄州城下,点出兴感之地。放翁于此时、此地、此景,总是无限感慨,流能流吐,但又流欲畅言,故但借眼前景象,反复致意。中间两联,虽所写情景相似,但笔法错综,变化无端。
尾联诗人借景感事言志。赤壁尚在,但英雄流可再世,古战场已成旧址,万事尽付东流,世事成败流足道,因而作者认为“生子流须似仲谋”了。此联中诗人借赤壁陈迹感叹朝廷偏安半壁,强敌入侵,思无英雄与敌抗衡,自己虽似仲谋,志在恢复失地,驱逐强敌,但又得流到流思振作小朝廷的重用,还放外任万里之外的蜀地。只有提笔狂书,遂豪情壮志形诸于诗篇了。长江、汉水流域,有赤壁多处。苏轼谪官黄州,误信其地传说,言“簧周西山簏,斗入江中,石色如丹,传云曹公败处,所谓赤壁者。”(《苕溪渔隐丛话后集》)数游其地,作赋填词,语意高妙,堪称古今绝唱。黄州赤壁,却因苏轼之故,声名大振。后人过黄州遂思赤壁,见痴壁又必追忆昔日英雄。特别在偏安半壁,强敌入犯之时,更是思英雄再世,与敌抗衡。放翁于此,却偏道赤壁已成陈迹,万事尽赴东流,世事成败,又何足道,生子何须定似仲谋。放翁一生,志在恢复失地,即使僵卧孤村,犹梦铁马,提笔狂书,思驱敌人,决流会出此消极之言。明王嗣奭评杜甫诗句“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皆尘埃”时“说总是流平之鸣,无可奈何之词。”(《杜臆》)此诗末联,也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流平之鸣。
题为《黄州》,诗却非常专咏黄州;看似咏古之诗,实是伤感之作。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黄珅认为“理解此诗,流可拘泥于题目、文字,当于词意凄怆之处,识其激愤之情;于笔力横绝之处,求其流平之气;于音节顿挫之处,听其深沉之慨。 放翁越人,万里赴蜀,苦为微官所缚,局促如辕下驹。”陆游抒写爱国热情的诗篇,有的高亢激昂,一泻千里,有的则悲痛低沉,哀惋悱恻。这首七律基调低沉,是后一类型的代表。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923-9242、 黄珅.陆游诗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27-283、 傅德岷.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268-2694、 乐云.唐宋诗鉴赏全典:崇文书局,2011:1100-1101春事阑珊芳草歇。客里风光,又过清明节。小院黄昏人忆别。落红处处闻啼鴂。
本来春天是百花盛开、野草芳菲的季节,处处都有令人赏心悦目、欢情无限的景象。但好景不长,这种美好的景色早就过去了。久处异乡,又是一年清明节。黄昏坐在小院思念亲人。可是,在遍地落花时偏偏遇到伯劳鸟。
咫尺江山分楚越。目断魂销,应是音尘绝。梦破五更心欲折。角声吹落梅花月。
亲人所处之地与这里仅隔咫尺江山,却也分楚越界域,不能自由往来而只能悬目相望,鱼雁互通。望穿秋水却音信全无。及至五更,不仅美梦不成,而且让人梦中惊醒的又是刺耳的角声。这怎么不令作客之人为之心碎呢?
参考资料:
1、 王思宇.苏轼词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8:319-3202、 陈如江.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138-140春事阑(lán)珊(shān)芳草歇。客里风光,又过清明节。小院黄昏人忆别。落红处处闻啼鴂(jué)。
阑珊:衰败、将尽之意。芳草歇:香草将凋萎,不再芬芳。客里:离乡在外期间。清明节:中国传统节日,民间有上坟扫墓、插柳、踏青、春游等习俗或活动。落红:落花。啼鴂:又名伯劳鸟,类似杜鹃的一种鸟,鸣声悲凄,古人认为是不祥之鸟。
咫(zhǐ)尺江山分楚越。目断魂销,应是音尘绝。梦破五更心欲折。角声吹落梅花月。
咫尺:形容距离近。楚越:春秋战国时两个诸侯国名。目断:犹望断。一直望到看不见。魂销:谓灵魂离体而消失。形容极度悲伤或极度欢乐激动。音尘绝:音讯断绝。音尘,音信,消息。梦破:梦醒。心欲折:形容伤心欲绝。梅花:指《梅花落》,笛曲名。
参考资料:
1、 王思宇.苏轼词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8:319-3202、 陈如江.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138-140这是苏东坡写的近十首《蝶恋花》的一首。从词面上看,显然是一首于暮春时缅怀亲友之作。词中没有说明所怀念之人是谁。从所表达的情感来看,他所怀念的不是一般的亲友,而是关系比较密切而又常常为他所想念的人。
词的上片抒写在春意阑珊的清明时节作者与亲人的互相思念之情。本来春天百花盛开的美景苏东坡举目所见,确实“春事阑珊芳草歇”。这是他对暮春景的概括。他在外作客,已非一年。“又”过清明。按习俗,清明节是祭扫先人茔墓的节日,但是他乡作客,先茔不在此地,无从祭扫。落红处处,入耳之声,偏偏是鴂鸟啼鸣。这是他对暮春景色的具体描述,又是“春事阑珊”的形色补充。
词的下片,作者继续表述他对亲友的思念之情。亲人所处之地可以说是“咫尺江山”而已,但地分“楚”“越”,界域森严,不能自由往来。天不作美,不如人愿。“角声吹落梅花月”,惨白如梅花的月亮,闻此正待出发的征人所吹奏的进军号角,也唯恐躲避不及似的落到山后去了。这里的“梅花”语意双关,既代指角声,也指晓月残白如梅之色。
东坡此词,如单纯把它看作怀人之作,调子似乎低沉一些。但情感真挚,婉转曲折,感人至深,但为了进一步领会它所含的真情实意,应从东坡的政治生涯与诗词创作的发展过程加以探索。
参考资料:
1、 王思宇.苏轼词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8:319-320《吴都赋》云:“户藏烟浦,家具画船。”唯吴兴为然。春游之盛,西湖未能过也。己酉岁,予与萧时父载酒南郭,感遇成歌。
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鴂。十里扬州 ,三生杜牧,前事休说。
又还是、宫烛分烟,奈愁里、匆匆换时节。都把一襟芳思,与空阶榆荚。千万缕、藏鸦细柳,为玉尊、起舞回雪。想见西出阳关,故人初别。
《吴都赋》云:“户藏烟浦,家具画船。”唯吴兴为然。春游之盛,西湖未能过也。己酉岁,予与萧时父载酒南郭,感遇成歌。
《吴都赋》说:“户藏烟浦,家具画船。”只有吴兴才有这种繁华的景致。吴兴春游的壮观场面,西湖也不能相比。已酉这一年,我和萧时父在城南处一边载酒一边划船,归来于是写下此词。
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鴂。十里扬州 ,三生杜牧,前事休说。
江面上荡着双桨划来一只小船,我忽然发现,船上的人好像是我昔日恋人。她正在用团扇轻轻地去迎接那些飞来飞去的杨花,她的眼神,真是楚楚动人。春光渐渐去远,沙洲自然变绿,又添几声悦耳的鸟鸣。遥想当年,在繁华如锦的扬州路,我如杜牧年少时放荡寻欢。往事早已成烟,思念也无用处。
又还是、宫烛分烟,奈愁里、匆匆换时节。都把一襟芳思,与空阶榆荚。千万缕、藏鸦细柳,为玉尊、起舞回雪。想见西出阳关,故人初别。
又一次到了寒食时节,宫廷中恐怕又在分烟。无奈在我此时满情惆怅,办见季节已经更换。只能把满腔幽怨付给偷英,任它飞到空荡荡的石阶前。千丝万缕的细柳,里面乌鸦在此掩身,轻软的柳絮好像在为来去的客人飞舞回旋。忆起当年出关,与伊人分别的情景,令人难忘。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 2008/11/1 :第224-225页2、 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北京:中华书局,2013.1:49-53《吴都赋》云:“户藏烟浦(pǔ),家具画船。”唯吴兴为然。春游之盛,西湖未能过也。己酉(yǒu)岁,予与萧时父载酒南郭,感遇成歌。
吴兴:今浙江湖州。己酉岁: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年)。萧时父:萧德藻之侄,姜夔妻族(内弟)。
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歌扇轻约飞花,蛾(é)眉正奇绝。春渐远、汀(tīng)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tí)鴂(jué)。十里扬州 ,三生杜牧,前事休说。
旧曲:旧日坊曲。坊曲,常代指歌妓集聚之地。桃根桃叶:桃叶系晋王献之爱妾,见辛弃疾《祝英台近》注。桃根为桃叶之妹。此处借指歌女。约,缠绕,邀结,此处意谓沾惹。约:拦住。汀洲:沙洲。啼鴂:悲鸣的杜鹃。三生杜牧:此处作者自指。三生,佛家语,指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人生。
又还是、宫烛分烟,奈愁里、匆匆换时节。都把一襟(jīn)芳思,与空阶榆(yú)荚(jiá)。千万缕、藏鸦细柳,为玉尊、起舞回雪。想见西出阳关,故人初别。
空阶榆荚:韩愈《晚春》诗:“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此化用其意。千万缕句:周邦彦《渡江云》词:“千万缕,陌头杨柳,渐渐可藏鸦。”此用其意。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 2008/11/1 :第224-225页2、 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北京:中华书局,2013.1:49-53《吴都赋》云:“户藏烟浦,家具画船。”唯吴兴为然。春游之盛,西湖未能过也。己酉岁,予与萧时父载酒南郭,感遇成歌。
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鴂。十里扬州 ,三生杜牧,前事休说。
又还是、宫烛分烟,奈愁里、匆匆换时节。都把一襟芳思,与空阶榆荚。千万缕、藏鸦细柳,为玉尊、起舞回雪。想见西出阳关,故人初别。
淳熙十六年(1189)湖州春游作,所枨触全在昔年与一合肥妓女旧情,用情痴绝奇绝,非如此不足与言白石。萧时父,老诗人萧德藻的子侄辈。萧德藻赏识周济白石,以侄女妻之。偶然邂逅,白石与友人在湖州春游,迎面而来的小艇上,有女子恍似日夕相思的合肥旧识。“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一恍而过的镜头,眉目还真有些想象!然而“春渐远”,不是的。桃根桃叶,王献之二妾名,喻意中人姊妹行。
按,白石二十余岁在合肥时曾恋身份似为勾阑的女子,后再莅江淮,其人已杳。自此白石魂牵梦萦至于一世,“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鹧鸪天》)女子妙解音乐,恨入四弦人欲老,宝筝能拨春风,此词以《琵琶仙》名调,包含音乐上的怀念。春渐远了,添几声伯劳哀鸣的“自绿汀洲”自拟。白石每比唐代“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杜牧,实未尽当。歇拍“十里扬州,三生杜牧,前事休说。”深情追忆至“三生”,使人腹痛。
下片展开这可解又不可解的“三生”情愫。白石《淡黄柳》小序说合肥多种柳,“客居合肥城南赤阑桥之西,巷陌凄凉,与江左异。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故白石咏柳几乎都和怀念合肥女子有关。丝丝柳色都在牵动“三生情愫”,所以下片隐括唐人咏柳三诗,并非泛泛之辞。“三生杜牧,前事休说。”偏要细说。此正词人性情和表现词之为体“要眇宜修”处。
引用改装三首咏柳唐诗,有何特点、有何用意?“宫烛分烟”用韩翃《寒食》诗,“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此柳及柳花乃是蒙德宗皇帝御赏的为皇家气象凑趣之物,与一世布衣的白石大异,故一笔撇过,“奈愁里匆匆换时节。”“空阶榆荚”用韩愈《晚春》诗“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句意,此才是白石心目中之柳,故把一襟芳思付与,用两韵尽情渲染。“起舞回雪”句全词高潮。想见与合肥女子会心即在此千万缕起舞回雪处,杨花榆荚必有内心深处共鸣,否则不会终生难忘。末用王维《渭城曲》,虽是青青新柳,已渐淡渐远,西出阳关矣。“起舞回雪”,不作御街御柳,这是“三生杜牧”与合肥女子爱情的画龙点睛之笔。
一气清空,净化、淡化的渺茫爱情,云缕浪花般的追忆,又是何等执着浓郁。
起首三句,想象奇特而瑰丽,落笔颇为不俗:近在咫尺的屏风,在迷离中居然看成像天般遥远。一实一虚,一近一远,通过这强烈的对比,表达了对情人远别的怀思。“十洲”,是仙人所居、人迹罕至之地。托名为汉东方朔撰的《十洲记》载,在八方大海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词中例以美人为仙,美人所居为仙境,暗指所思念的人的居处。十洲是仙灵境界,凡人无法到达,只有在梦中才能前往。梦醒后,看到屏风上画着的山山水水,犹疑是梦中所历,更写出梦境的虚幻和醒后的怅惘,真是妙有远神,令人掩抑低徊不已。歇拍两句写美人手执着写有无限伤春心事的红笺准备十给情人书信,此二句把十人的红笺与十洲的残梦联系起来,创造出情景交融的境界,表现了词人苦恋的情怀,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下片是对往事的回忆,写抒情主人公曾无聊地独倚高楼—— 正在两人分别的水边,面对着辽阔的千里江南之地。这里所写的不是昔时相聚的欢娱,而是别后的思念,脱出词家惯常用的上下片对比的手法,感情便越觉沉厚。结拍两句,进一步写倚楼时的怀思。此处着意在“分流”二字。古乐府《白头吟》:“蝶躞御沟上,沟水东西流。”以水东西分流,喻人们一别之后不再相见。人倚高楼,念远之泪却滴向楼下分流的水中,将离愁别绪与怀人立情抒写得深婉曲折而又缠绵悱恻,具有感人至深的艺术力量。
临皋亭下八十数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饮食沐浴皆取焉,何必归乡哉!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闻范子丰新第园池,与此孰胜?所不如者,上无两税及助役钱耳。
临皋亭下八十数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饮食沐浴皆取焉,何必归乡哉!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闻范子丰新第园池,与此孰胜?所不如者,上无两税及助役钱耳。
元丰二年,苏轼由于和当时主张变法的王安石政见不同,作诗讽刺新法,被捕入狱,出狱后,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这是一个有职无权的闲差,于是他在郡城旧营地的东面开荒种地,游乐于山水间,咏唱江山,感怀英雄,抒发郁闷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