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一篇五章
永托于风。未见君子,我心忡忡。既见君子,乐且有融。
彼蝉鸣矣,于林之表。含风饮露,以乐吾道。有怀载迁,
伊谁云保。未见君子,我心悄悄。既见君子,披豁予抱。
蝉鸣蝉鸣,幽畅乎而。肃肃尔庭,远近凉飔.言赴高柳,
丛篁间之。思而不见,如渴如饥。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蝉鸣伊何,时运未与。匪叹秋徂,怨斯路阻。愿言莫从,
郁悒谁语。君子至止,慰我延伫。何斯违斯,倏尔遐举。
岁之秋深,蝉其夕吟。披衣轩除,萧萧风林。我友来斯,
言告离衿。何以叙怀,临水鸣琴。何以赠言,委顺浮沉。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曲折的堤岸弥漫着荷花清幽的香气,圆月笼罩着荷叶重重叠叠的覆盖在池塘上。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常常担心萧瑟的秋风来得太早,让人来不及欣赏荷花就凋落了。
参考资料:
1、 韩盼山.品花诗译:河南人民出版社,1986:156-157浮香绕曲岸,圆影覆(fù)华池。
浮香:荷花的香气。曲岸:曲折的堤岸。圆影:指圆圆的荷叶。华池:美丽的池子。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飘零:坠落,飘落。
参考资料:
1、 韩盼山.品花诗译:河南人民出版社,1986:156-157这首诗前两句写的是花好月圆,后两句突然借花之自悼,实写人之自悼。此诗托物言志,情感真切自然。
“浮香绕曲岸”,未见其形,先闻其香。曲折的池岸泛着阵阵清香,说明荷花盛开,正值夏季。“圆影覆华池”,写月光笼罩着荷池。月影是圆的,花与影,影影绰绰,莫能分解。写荷的诗作不在少数。而这首诗采取侧面写法,以香夺人,不着意描绘其优美的形态和动人的纯洁,却传出了夜荷的神韵。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是沿用屈原《离骚》“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句意,但又有所变化,含蓄地抒发了自己怀才不遇、早年零落的感慨。
卢照邻在去世前不久写的《释疾文》中说道:“春秋冬夏兮四序,寒暑荣悴兮万端。春也万物熙熙焉感其生而悼死,夏也百草榛榛焉见其盛而知其阑,秋也严霜降兮殷忧者为之不乐,冬也阴气积兮愁颜者为之解欢。圣人知性情之纷纠。”这不免也有诗人自己的性格原因。由于他被病痛所折磨,对事物变化的反映特别敏感。如《释疾文》中所说:“神翳翳兮似灰,命绵绵兮若缕。一伸一屈兮,比艰难若尺蠼,九生九死兮。同变化乎盘古。万物繁茂兮此时,余独何为兮肠邅回而屡腐?”“草木扶疏兮如此,余独兰騨兮不自胜。”万物越是繁茂越是生机勃勃,他就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形象枯槁。同时他对繁荣的万物是“感其生而悼死”,“见其盛而知其阑”也有对自己和他人盛时的回忆与感慨。他的这种思想突出表现在他晚期的诗歌里。
《曲池荷》的前两句写的是花好月圆,而后两句突然转写花之自悼。这花之自悼实为人之自悼。咏物诗,“因物以见我”,乃见其佳处。除余山《竹林问答》中说:“咏物诗寓兴为上,传神次之。寓兴者,取照在流连感慨之中,《三百篇》之比兴也。传神者,相赏在牝牡骊黄之外,《三百篇》之赋也。若模形范质,藻绘丹青,直死物耳,斯为下矣。”如此看来,可见卢照邻咏物诗之造诣。
《曲池荷》在写作中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成功地运用了象征的艺术手法。所谓象征,就是借用某一景物或形象的某些特征来表现另一事物或形象的艺术手段。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到,象征与被象征的事物,即荷花的遭遇和诗人的遭遇一明一隐,一实一虚。诗中所创造的境界掩盖着、暗示着、朝向着另一个深邃的精神境界即诗人内心隐蔽的境界,最后完全融合。读者突破诗人设置的这个外在境界后,才能真正走进诗人刻意营造的另一个隐蔽的内心境界,才真正获得了作者的意图,即诗旨诗趣。
参考资料:
1、 陈新璋.唐宋咏物诗赏鉴:广东人民出版社,1986:79-812、 韩盼山.品花诗译:河南人民出版社,1986:156-157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菩提原本就没有树, 明亮的镜子也并不是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佛性就是一直清澈干净,哪里会有什么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众生的身体就是一棵觉悟的智慧树, 众生的心灵就象一座明亮的台镜。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明亮的镜子本来就很干净,哪里会染上什么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菩提原本就没有树, 明亮的镜子也并不是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就是虚无没有一物, 哪里会染上什么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菩提只是向着内心寻找,何必劳累向外界求取玄妙的佛家思想?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以此进行修行自身,极乐世界也就在眼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树:这里指菩提树,意译为“觉树”或“道树”。相传佛教始祖释迦牟尼在此树下证得菩提,觉悟成道,故称此树为菩提树。明镜:据《资持记》下二之三:“坐禅之处,多悬明镜,以助心行。”通常用以比喻佛与众生感应的中介。台:指安置明镜的地方,可以借代为客观存在。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佛性:是梵汉并译名词,意译为“觉性”、“如来性”,有时被称为“涅”,或叫“真如”,也是“如来藏”的异名。原指佛陀本性,发展为成佛的可能性,是佛教徒所追求的修行目标和理想境界。清净:佛教术语,远恶行,离惑垢,称为清净。尘埃:佛教术语,指人间的一切世俗事务。按出家人的观点,世务不净,故称尘务。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玄:佛教术语,这里是指玄妙的佛教理想。《信心铭》:“不识玄者,徒劳念佛。”对于佛教徒来说,通晓玄机,是至关重要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西方:佛教术语,指净土所在的极乐世界。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第一首偈,见于敦煌写本《坛经》。关于这首诗的来历,《坛经》第四节至第八节,有明白的记载:五祖弘忍“一日唤门人尽来”,要大家“各作一偈”。并说“若悟大意者”,即“付汝衣法,禀为六代”。弘忍的上首弟子神秀在门前写了一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弘忍知道后,“遂唤神秀上座于堂内”,说是“汝作此偈,见即未到”,“若觅无上菩提,即未可得”,因而要他“更作一偈”。而“秀上座去数日,作不得”。惠能的偈语,即针对神秀的《无相偈》而发。据《坛经》所载,惠能本不识字,他先“请人一读”神秀的偈语,然后作此歌偈,“请得一解书人于西间壁上题着”。
这首偈,同神秀的那一首,在修行方法上具有原则的区别。神秀的那首“无相偈”,使他失去作为弘忍继承人的资格,却成了北宗一派的开山祖。由于神秀强调“时时勤拂拭”,后人以其主张“拂尘看净”,称之为“渐修派”。而惠能的这一首,是对神秀偈的彻底否定,也即主观唯心主义对客观唯心主义的彻底否定,直接把握住“见性成佛”的关键,被称为“顿悟派”。
在《坛经》第二十节,惠能指出:“世人性本自净,万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恶事,即行于恶;思量一切善事,使修于善行。”这是惠能“顿悟说”的基础。在他看来,“愚人”与“智人”,“善人”与“恶人”,他们和“佛”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从“迷”到“悟”,仅在一念之间。这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思想,不仅对我国佛教的演变产生了巨大的作用,对于后来的中国哲学理论也有重大的影响。
第二首偈,也是惠能针对神秀的《无相偈》所作的。旨在说明“明镜”的清净,也即“自性”的清净,这是佛教徒坚信能到达理想境界人人所共有的主观条件。该偈亦见于敦煌写本《坛经》,但据郭朋《坛经校释》考证,这一首当属衍文。特别是前两句,虽调换了“身”、“心”二字的位置,实际也是重复神秀的话,不应视为惠能的思想。
第三首偈,见于《六祖法宝·坛经》,流传甚广,为《全唐诗外编》所补录。据郭朋《坛经校释》考证,这一首是由《菩提偈》第一首演化而成,关键在第三句,由惠昕本带头,契嵩本、宗宝本因之,把“佛性常清净”改成“本来无一物”。这是一种误解,早在宋代即有人提出非议。郭朋认为:“《坛经》的首窜者,不仅不了解‘佛性’论,而且也不了解‘性空’说。”其实,大乘佛教的所谓“空”、“无”,是就“妄心”、“妄境”而言;若就“真心”、“真境”而论,则决非“绝无”。在《坛经》第十五节,惠能有言:“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在《坛经》第二十四节,惠能又说:“虚空能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一切草木、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这些都足以证明惠能的思想体系,同“一切万法,自性本空”的理论完全不同。不过在这句话之前,惠能先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他把一切归结于“心”,也即“自性”。这是典型的主观唯心主义观点。但无论如何,把“佛性常清净”和“本来无一物”等同起来,是不适当的。
第四首偈,见于《大正藏·坛经》,着重讲修行方法。《坛经》第三十五节,惠能引佛言:“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接着说:“心但无不净,西方去此不远;心起不净之心,念佛往生难到。” 《坛经》第三十六节说:“若见真道,行正即是道;自若无正心,暗行不见道。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坛经》第五十二节说:“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坛经》第五十三节又说:“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因;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总是大痴人。”反复申明向人的自我求真,自我求佛,这是惠能教导其弟子立地成佛的唯一途径。在他看来,求佛的人只图自悟,不假外示,心注一境,化难为易,自能达到目的。论根据。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富贵袭人而来人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奋发,他的成就是止不住的。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满堂的花香熏醉了无数宾客,一把利剑横扫两折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战鼓和号角声冲入云霄使得天之气都变得寒冷,风浪席卷而来让天下好像入了秋。
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掌握这东南之地,作祥瑞天象的支柱,谁还羡慕旧时的万户侯呢。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xiāng)凤翥(zhù)势难收。
贵逼人来:富贵逼人而来,即不求富贵而富贵自来。龙骧凤翥:也作凤翥龙骧,形容发奋有为。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十四州:当时吴越王钱镠安居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鼓角:战鼓和号角声。揭天:指声音高入天际。嘉气:即瑞气。
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金天:黄色的天,古时以为祥瑞。万户侯:食邑万户之侯,常用来泛指高爵显位。
鹤发垂肩尺许长,离家三十五端阳。
白发垂到了肩膀一尺之长,已经在异乡过了三十五个端阳了。
儿童见说深惊讶,却问何方是故乡。
小孩子见了很高兴又很惊讶,却问哪个方向是故乡?
鹤(hè)发垂肩尺许长,离家三十五端阳。
鹤发:指白发。尺:量词,旧时长度单位。
儿童见说深惊讶,却问何方是故乡。
《同州端午》这首诗表达了作者长期离乡背井,而今返里归心似箭的思想感情。
这首诗开头就写刻画了一个白发老人的形象,略写了端午节的气氛。然后就写到小孩子见到自己的喜悦,想要尽快回到自己的故乡。
洞房昨夜春风起,故人尚隔湘江水。
昨夜春风吹进了深邃的寝室,让人惊觉已经是春天了,于是想起远在湘江之滨的伊人。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不知不觉地沉沉入梦,在梦中只用了片刻工夫,就已经走完数千里的路程到达江南了。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 .全唐诗(上)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478 .洞房昨夜春风起,故人尚隔湘江水。
洞房:深邃之房。而不似习见的“洞房花烛夜”中与新婚有关。司马相如《上林赋》:“岩宎洞房”。集解郭璞曰:“岩穴底为室潜通台上者。”洞房,一作“洞庭”。故人尚隔湘江水:此句“故人尚隔”一作“遥忆美人”。《文苑英华》及《全唐诗》均作“故人尚隔”,据此则当指朋友,高文、王刘纯先生《高适岑参选集》注曰:“故人,老朋友。 ”但《河岳英灵集》等多种古本作“遥忆美人”。
枕(zhěn)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江南:即作者所思念之人所在的湘江之滨。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 .全唐诗(上)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478 .岑参集中,凡怀念朋友的诗篇,每每在题目中明言其人,如《宿华阴东郭客舍忆阎防》 《潼关使院怀王七季友》 《青山峡口泊舟怀狄侍御》等皆是。其实这也是古人写诗的通例,不独岑参如此。而此诗却题作《春梦》 ,很是暧昧。根据诗题,根据诗中“洞房”“春风”“枕上”“春梦”等措辞以及全篇的风格来玩味,它的抒情主人公又似应为女性,是一首传统的闺思诗。
此诗写法独特。洞房忽起春风,极反常。然梦中春风,则合理。梦中千里寻人,可见思念之深切。所谓夜有所梦常因日有所思。因为是梦,所以能片时行尽千里。此所谓“反常合道”之巧思。
诗的前两句写梦前之思。在深邃的洞房中,昨夜吹进了春风,可见春天已经悄悄地来到。春回大地,风入洞房,该是春色已满人间了吧,可是深居内室的人,感到有些意外,仿佛春天是一下子出现了似的。季节的更换容易引起感情的波动,尤其当寒冷萧索的冬天转到晴和美丽的春天的时候。面对这美好的季节,想到在湘江之滨的美人,相距既远,相会自难,所以更加思念了。
诗的后两句写思后之梦。由于白天的怀想,所以夜眠洞房,因忆成梦。在枕上虽只片刻功夫,而在梦中却已走完去到江南的数千里路程了。用“片时”,正是为了和“数千里”互相对衬。这两句既写出了梦中的迷离惝恍,也暗示出平日的密意深情。换句话说,是用时间的速度和空间的广度,来显示感情的强度和深度。宋晏几道《蝶恋花》云:“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即从此诗化出。在醒时多年无法做到的事,在梦中片时就实现了,虽嫌迷离,终觉美好。很多人都有这种生活经验,诗人在这里对这种经验给予了动人的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