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窗风急雨丝丝,闷捻吟髭。淮阳西望路何之?无一个鳞鸿至,把酒问篙师。
急风扑打着篷窗,细雨丝丝,愁闷难遣只有捻须思索,吟诗填词。西望淮阳,今日要到哪里去?盼不到一封书信来,端着酒杯向船夫问一个底细。
迎头便说兵戈事。风流再莫追思,塌了酒楼,焚了茶肆,柳营花市,更呼甚燕子莺儿!
船夫一开头就说兵戈战事。告诉我风流已成往事,不要再去回忆追思,酒楼坍塌了,茶肆也被烧成灰,歌台妓院成了军营,往日的歌妓舞女再也找不到了。
篷窗风急雨丝丝,闷捻(niǎn)吟髭(zī)。淮阳西望路何之?无一个鳞鸿至,把酒问篙(gāo)师。
闷捻吟髭:因为愁闷难遣,而捻着胡须思索吟诗。路何之:路怎样走。鳞鸿:即鱼雁传书,代书信。篙师:船夫。
迎头便说兵戈(gē)事。风流再莫追思,塌了酒楼,焚了茶肆,柳营花市,更呼甚燕子莺儿!
柳营花市:喻指歌楼妓院,妓妇女居住。燕子莺儿:比喻歌妓。
往年宏辞御题有西山晴雪诗。
日射云间山色芝,鸳鸯宫瓦碧参差。西山晴雪入新诗。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他年江令独来时。
往年宏辞御题有西山晴雪诗。
往年参加宏辞科考试,陛下出的题目有以“西山晴雪”作诗。
日射云间五色芝,鸳鸯宫瓦碧参差。西山晴雪入新诗。
阳光照耀在云间,犹如五色灵芝仙草。俯仰生姿的鸳鸯宫瓦,参差反射着青碧光彩。西山晴雪的美景,如今重新进入了诗篇。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他年江令独来时。
故都遭遇敌军的烧杀劫掠,城郭已化为焦土,而存活下来的残花依然在万年久远的枝头萌发。在那年江令郎独自归来的时候。
参考资料:
1、 龙德寿编选.《元好问萨都剌集》.江苏:凤凰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04页—第105页往年宏辞御题有西山晴雪诗。
浣溪沙:原为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正体双调四十二字,上片三句三平韵,下片三句两平韵。宏辞:金章宗明昌初年,为选拔超常人才,特设的制式科目,又叫博学宏词科;御题:即皇帝的命题。
日射云间五色芝,鸳(yuān)鸯(yāng)宫瓦碧参差。西山晴雪入新诗。
五色芝:即祥瑞的灵芝,古称仙草。五色,指彩云,写祥瑞的气象。鸳鸯宫瓦:指宫殿上的琉璃瓦,仰为沟,俯为脊,脊上雨水往沟里流下。因俯仰之边相扣,故喻鸳鸯。差参,高低错落叠放。三月火:指项羽烧秦宫室,大火三月不灭。这里指蒙古军攻汴京,放火焚毁宫室。当年,金灭北宋时,亦然。汴京屡建屡遭浩劫。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他年江令独来时。
万年枝:指年代久远的大树。江令:指南朝陈国之江总,字总持。好学,能文。尤善五七言诗。陈后主即位,授尚书令。大权在握,伤于浮艳,不持政务,但日与后主游宴后庭。陈亡人隋。后来诗文中以江令喻有文才之人。作者以江令自喻,慨叹沦为遗民的伤痛。
参考资料:
1、 龙德寿编选.《元好问萨都剌集》.江苏:凤凰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04页—第105页往年宏辞御题有西山晴雪诗。
日射云间五色芝,鸳鸯宫瓦碧参差。西山晴雪入新诗。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他年江令独来时。
词的上片,作者回忆二十年前,汴京的灿烂与辉煌,以及御题赋诗的憧憬。下片则写遭劫后的破败荒凉,以及亡国之臣的失落。全词运用简明对比的写法,给读者留下丰富的想像余地。该词采用今昔盛衰对举之法,写世事之变迁,道无尽之哀感。
词的上片追忆往昔盛况。
“日射云间五色芝。鸳鸯宫瓦碧参差。”灵芝,能益精气,强筋骨,久食延寿,旧来以为兆瑞之草。如《神农芝论》云:山川云雨、五行四时、阴阳昼夜之精以生五色神芝,皆为圣王休祥焉。汉朝有灵芝生于宫,每每君臣欢庆,大赦天下(见《双书》《东观汉记》等)。此词谓皇宫所生五色神芝,借以象征太平盛世。虚处着笔,正、反映射全篇。下面一句是说,丽日照耀下的宫殿,红墙绿瓦,流光溢彩。宫瓦俯仰相次,故以鸳鸯名之。如《长恨歌》云“鸳鸯瓦冷霜华重”,即指此。亦称鸳瓦,李庾《东都赋》所云“鸳瓦鳞翠,虹梁叠壮”即是。以上只两句,即将国运昌泰的气象勾勒了出来。“西山晴雪人新诗”,是景致,是文事,也不无怀念旧君之意。作者于词下自注云:“往年宏辞御题有西山晴雪诗。”以上怀旧,只用侧笔出之,与杜甫诗“忆昔开元全盛日”云云之正写不同。于此又可见词与诗在表现方式上有直婉的不同质素。
词的下片文情陡转,与世事突变合拍。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三月火”,是对蒙古军队的愤怒控诉。“万年枝”,盖谓社稷倾覆,故都化为一片焦土,而花儿犹自开落,成为人世变故的见证。两相对照,愈见物是人非。末句“他年江令独来时”,强调“他年”、“独来”,显然突出了词人旧地重游,一来表明词中所写均为自己此行所见所感,二来表明自己和江令一样已是沦为异族臣民。一个亡国遗民来到残破不堪的故都,此情此景,难以为怀。其深沉的故国之思,黍离之悲自在不言中。全文上结晴雪入诗,下结江令独来,一文事,一文士,有照应勾连之妙趣,通体停匀,双结工稳婉转。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江苏: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5月:第140页—第141页2、 李道英.《赏诗词 增智慧》.北京:金盾出版社,2011年10月:第170页参考资料:
1、 张为才.国学启蒙经典10·元曲三百首.青岛:青岛出版社,2009:44参考资料:
1、 张为才.国学启蒙经典10·元曲三百首.青岛:青岛出版社,2009:44这首曲开头三句写出一种旷远的境界,进入全曲主题。“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作者站在多景楼上手扶着阑干,顿时诗兴大发。这两句直接切人了“登楼咏叹”的主题,且营造出一种悲凉的氛围,气势十分恢弘,开篇立意不凡,故明代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评价乔吉称:“乔梦符之词,如神鳌鼓浪,若天号跨神鳌,噗沫于大洋,波涛汹涌,截断众流之势。”其言不谬。宋代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有言:“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乔吉此句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论语·述而》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在中国古代的诗文之中,“浮云”多指那些功名利禄、不足挂心的俗事。乔吉性格骄傲不逊,不肯入俗流,“浩歌惊得浮云散”便充分展现了其藐视现实、孤傲自诩的性格特点。从此处开始,作者的思绪便发生了转折,开始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也暗含着作者的理想和追求。
接四句写作者对神仙般生活的无限向往。“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问。纱巾岸,鹤背骑来惯。”“细数青山”,暗用“买山”之典,本意指归隐,作者在这里则借纠表达超脱情怀。“一望问”谓作者之心境实与仙境一脉相通。求超脱是元代文人一种普遍的心境,乔吉《满庭芳·渔父词》有“回首是蓬莱”之句,乃是此心境更明确的表露,可作此句的注脚。而“鹤背骑来惯”则是诗人正以王乔自喻。一“惯”字,下得极洒脱,表现了超脱尘俗之念,遨游于无羁无绊的天地问乃是作者一贯追求的人生至境。表达作者对那种如同神仙般自由生活的钦羡。
末二句写作者感觉自己直上天坛,得道成仙。作者以“举头长啸,直上天坛”把这种仙境推向全曲的归结,收束了全篇。它与“浩歌惊得浮云散”在意脉上相呼应:摆脱了人间“寒”气,摆脱了“浮云”的缠绕,诗人的身心便似乎进了“天坛”。从“举头长啸”四字中可以深刻感受到作者心中无法释怀的愤懑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摆脱世俗的烦心之事,到达自由之境。
全曲充满了一种与前代“登楼”之作所不同的意趣,正是这个总格调的典型体现。所以曲子深沉,但不悲切;慷慨,但不凄凉。从此曲的酣畅豪爽中,体验到一种渴望自由的生命之力。然而,乔吉的这种豪放之情,也让人感到一丝“雾花吹鬓海风寒”的冷气。
参考资料:
1、 赵义山.元曲鉴赏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5002、 陈思思、于湘婉.元曲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5253、 傅德岷、余曲等.元曲名篇赏析.四川:巴蜀书社,2012:155参考资料:
1、 李明阳.中华古典诗文珍品 元曲三百首:黄山书社,2002年02月:1462、 朱敦源.中华散曲365首精华今译:东北朝鲜民族教育出版社,1993.10:153参考资料:
1、 李明阳.中华古典诗文珍品 元曲三百首:黄山书社,2002年02月:1462、 朱敦源.中华散曲365首精华今译:东北朝鲜民族教育出版社,1993.10:153“长江浩浩西来,水面云山,山上楼台”。作者下笔并没有直接写金山寺,而是先描写金山寺气势不凡的背景。长江自夔门向东,穿过三峡天险,经湖北,过江西,流安徽,入江苏,两岸虽然不乏高山丘陵,但地势基本上是比较平坦的,没有什么障碍,江水如脱缰的野马,浩浩荡荡,一泻千里。但到了镇江附近,却突然出现“水面云山”的景象,巍峨的金山在江中突兀而起。山立江中,这本身就是自然界的一种奇迹,即使作静态描写,也可谓大观。元曲《黑漆弩·游金山寺》中就有“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的句子。作者在这里用“浩浩西来”的长江作背景,以动衬静,就使金山的景象显得更加壮观,给人一种天外飞来之感。而金山寺雄踞在从江中拔地而起、耸人云天的高山上。“山水相连,楼台相对,天与安排”,在把金山寺安置在浩渺辽阔的背景上之后,接着具体描绘金山寺的景况。但作者仍然没有孤立地就山写山,就寺写寺,而是依旧紧紧抓住山立江中的特征来写。金山寺倒映江中,山与水连在一起,楼台上下相互映照。山在水中,水在山上,宛若一派仙境。这壮丽奇妙的景象,真是鬼斧神工,人间罕见,所以作者说是“天与安排”。面对如此奇观,作者豪兴大发,饮酒作诗,即景抒怀。
“诗句成风烟动色,酒杯倾天地忘怀”。这两句,作者用狂态来表现自己沉醉在如此胜境中的豪情。他举杯痛饮,乘兴赋诗,一篇吟就,连风云烟霞好像也为之变色。他仿佛离开了人间,置身于人迹罕至的仙境,因而不禁手舞足蹈,将杯中酒倾洒于地。当他从酣饮中睁开朦胧的醉眼时,只见眼前的金山若隐若现,一半儿被云雾笼罩,一半儿陷于烟霾之中,亭台楼阁,仿佛都在烟云中冉冉浮动,那景象,酷似海上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山。这最后几笔,给整个画面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把读者引入无限的遐想之中。
全篇写景,扣紧了“过金山寺”的一个“过”字。作者不是登临金山,只是乘船经过,因此能够远眺,能够纵览,能够从浩浩长江的广阔背景上,从山与水、山与云、山水与楼台的种种关系上写出金山景色的诗情画意,在给人以美的享受的同时,又能给人以情的感染。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元曲鉴赏辞典珍藏本 中: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01: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