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林十四首 其十四 冰壶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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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瓶百尺下,出甃带微霜。注入莲筒去,风吹满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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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彝

元明间苏州府嘉定人,先世东蜀人,字常宗,号妫蜼子。少孤贫,读书天台山中,师事王贞文,得兰溪金履祥之传。洪武初以布衣召修《元史》,荐入翰林。乞归后,常为知府魏观作文,观得罪,连坐死。曾著论力诋杨廉夫,以为文妖。有《三近斋稿》、《王常宗集》。 43篇诗文

猜你喜欢

清明呈馆中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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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烟着柳禁垣斜,杏酪分香俗共夸。
白下有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
喜得故人同待诏,拟沽春酒醉京华。

新烟着柳禁垣斜,杏酪分香俗共夸。
一树树杨柳披拂着新火的轻烟,沿随着官墙透迤蜿蜒;杏仁麦粥香气溢散,家家户户互相馈送,一片腾欢。

白下酪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
都城南京的城郭四周,举目但见无尽的青山;节逢清明,更令客子无不把家乡深深怀念。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
看那卞壶祠边春草迷乱,莫愁女的故居前已被落花铺满。

喜得故人同待诏,拟沽春酒醉京华。
幸亏还酪馆中诸公共同作伴,不妨打来美酒痛醉一番。

参考资料:

1、 邱芬编写.节日诗词:黄山书社,2012.06:第96页2、 周啸天主编.元明清名诗鉴赏: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08:第220页

新烟着柳禁垣(yuán)斜,杏酪(lào)分香俗共夸。
馆中诸公:即史馆中一同修史的宋濂、王祎、朱右等十六人。馆:指翰林院国史编修馆。新烟,古时风俗,清明前一天为寒食节,禁火冷食,次日重新生火,故曰新烟。禁垣:皇宫的围墙。杏酪:传统习俗,在寒食三日作醴酪,又煮粳米及麦为酪,捣杏仁作粥。

白下有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
白下:南京的别称。

(biàn)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
卞侯:卞侯即晋朝的卞壶。他曾任尚书令,后来在讨伐苏峻的叛乱中战死,被埋葬于白下。卢女:即莫愁,古代善歌的女子。

喜得故人同待诏,拟沽(gū)春酒醉京华。
待诏:明代翰林院所设官职,主管文件奏疏。此指修史。京华:即京都。

参考资料:

1、 邱芬编写.节日诗词:黄山书社,2012.06:第96页2、 周啸天主编.元明清名诗鉴赏: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08:第220页
新烟着柳禁垣斜,杏酪分香俗共夸。
白下有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
喜得故人同待诏,拟沽春酒醉京华。

  清明节,旧时风俗为人们扫基祭祖的日子,所以最易触发客居在外的游子的乡思。这首诗所抒写的心情也大抵如此,只是它表现得特别含蓄委婉、曲折隐微,在高启的律诗中又是一种格调。

  “清明无客不思家”,既曰“无客不”,自然也包括作者自己在内。不过,全诗直接抒写思家之情语,仅此一句,其余则着力描写最物,如垂柳、杏酪、青山、芳草、落花等,可谓色彩缤纷,明丽如画,甚至有画所难到者。但这一切,似并未使作者陶醉,从而消释其思家之情,相反地,见景生情,反而更衬托、引发了他的思乡情。

  官墙外的垂柳,丝丝弄碧,新烟萦绕;人家所精心制作的杏酪,散发出阵阵的芳香。这风光节物无不在告诉作者清明节的到来,自然也会唤起他往岁在家乡与家人共度佳节的种种回忆。这一来,客居青山环绕的京师金陵的作者,自然便思念起家乡来了。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五、六两句,意更深曲复杂。迷芳草,芳草萋萋,一片凄迷,化用《楚辞·招胞士》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婆婆。”已寓有思归之意。而作者偏又以芳草与卞侯墓并置,以落花与莫愁女映照,似更富有富贵难久恃,盛时难长留的感慨。

  作者来京前曾写道:“北山恐起移文诮,东观惭叨论议名。”(《被诏将赴京师御别亲友》)于《赴京道中逢还乡友》诗中又曾写道:“我去君却归,相逢立途次。欲寄故乡言,先询上京事。”对自己来京任职内心显然已有矛盾和疑虑。加之写罢此诗后仅四个月,朱元璋召见作者,面授户部侍郎,他却固辞不受,遂被放还。因而,在他的思家之情中交织有上述的感慨,就是很自然的事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写出了末尾两句的强自宽慰之词:幸而有几位同院的故友,可与沽酒共饮,一醉京华。其意正是针对暗含于上述节物风光描写中的寡欢、不幸心情而言,而“醉京华”之“醉”,也是为了谴闷宽怀而醉,而非缘欢快而取醉。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主编.元明清名诗鉴赏: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08:第2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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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越城晚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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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吹散云头雨,斜阳却照天边树。树色荡湖波,波光艳绮罗。
征鸿何处起,点点残霞里。月上海门山,山河莽苍间。

西风吹散云头雨,斜阳却照天边树。树色荡湖波,波光艳绮罗。
秋风吹来,雨过天晴,斜阳远照,可以看到远处天边的树林。青青的湖波荡漾着树影,粼粼波光闪亮,比那些华贵的衣服还要艳丽。

征鸿何处起,点点残霞里。月上海门山,山河莽苍间。
渐渐消退的残霞里,有几只大雁飞来。月亮从海口那边的山上升起,整个山河都沉浸在没有边际的苍茫之间。

参考资料:

1、 夏传才,《中国古代山水旅游诗选讲》第231-232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年1月

西风吹散云头雨,斜阳却照天边树。树色荡湖波,波光艳绮(qǐ)罗。
波:一作“青”。绮罗:华贵的丝织品或丝绸衣服。

征鸿何处起,点点残霞里。月上海门山,山河莽(mǎng)苍间。
征鸿:大雁于秋天南来。海门:指江水入海之口。

参考资料:

1、 夏传才,《中国古代山水旅游诗选讲》第231-232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年1月

西风吹散云头雨,斜阳却照天边树。树色荡湖波,波光艳绮罗。
征鸿何处起,点点残霞里。月上海门山,山河莽苍间。

  词牌“菩萨蛮”下标明词名为“越城晚眺”,按习惯思维,此词该是刘基在绍兴所作。湘湖有古迹越王城,又叫越王台,诗词中为顺口押韵等原因,偶亦有称越城、越台的,李白在《送友人寻越中山水》诗中的“西陵绕越台”即指此;而作为越国古城,绍兴同样有相同名称的胜迹。但《诚意伯文集》中收入的这首词,确实为刘基在游萧山湘湖越王城时所填。

  秋风吹来,雨过天晴,大地明净,斜阳照远,可以看到远处天边的树林。青青的湖波荡漾着树影,粼粼波光闪亮,比有花纹的绮罗还要艳丽。渐渐消退的残霞里,有几点大雁飞来。月亮从海口那边的山上升起,整个山河都沉没在没有边际的苍茫之间。这首小词写雨后黄昏到日出的景色变化,生动传神。

参考资料:

1、 夏传才,《中国古代山水旅游诗选讲》第231-232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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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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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銮。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

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銮。
在大海的寒波中,我同倭寇周旋已有十年之久;我站在这里,遥望着京城宫阙。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
我的心血如同千山万岭上的浓霜,洒向群峰,染红所有秋叶。

参考资料:

1、 王英志主编.历代名家绝句评点:汕头大学出版社,2001.042、 傅德岷,李书敏主编.中华爱国诗词散文鉴赏大辞典:重庆出版社,1997

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chén)(luán)
十年:指作者调往浙江,再到福建抗倭这一段时间。从嘉靖三十四年调浙江任参将,到嘉靖四十二年援福建,前后约十年左右。孤臣:远离京师,孤立无援的臣子,此处是自指。宸銮:皇帝的住处。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

参考资料:

1、 王英志主编.历代名家绝句评点:汕头大学出版社,2001.042、 傅德岷,李书敏主编.中华爱国诗词散文鉴赏大辞典:重庆出版社,1997
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銮。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

  该诗概括了诗人在苍茫海域内东征西讨的战斗生活,暗寓抗倭斗争的艰难困苦。因有感于曾一起抗倭的汪道昆被弹劾罢官,来形容自己像远离京师孤立无援的臣子,远望皇帝居住的地方,作者仍盼抗倭斗争能得到朝廷的充分支持,既表达了对祖国的赤诚,自己有一片抗倭报国的一腔热血,也蕴含了对朝廷的忠贞。

  此诗以十分形象化的手法,抒发自己的丹心热血。

  首句“十年驱驰海色寒,孤臣于此望宸銮。”此诗虽为登临之作,却不像一般登临诗那样开篇就写景,而是总括作者在苍茫海域内东征西讨的卓绝战斗生活。“寒”,既指苍茫清寒的海色,同时也暗示旷日持久的抗倭斗争是多么艰难困苦,与“孤臣”有着呼应关系。第二句写登临,又不是写一般的登临。“望宸銮”,交待出登临望阙台的动机。“孤臣”,不是在写登临人的身份,主要是写他当时的处境和登阙台时复杂的心情。战斗艰苦卓绝,而远离京城的将士却得不到来自朝廷的足够支持,作者心中充满矛盾。得不到朝廷支持,对此作者不无抱怨;可是他又离不开朝廷这个靠山,对朝廷仍寄予厚望。所以,他渴望表白自己的赤诚,希望得到朝廷的支持。正是这矛盾的心情,促使作者来到山前,于是望阙台上站起英雄伫望京师的孤独身影。至此,我们才会看到,第一句诗不是徒然泛设。它其实为下面的登临起着类似领起的作用。没有多少年艰苦的孤军奋战作前题,那么此次登临也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这一联是借景抒情。作者登上望阙台,赫然发现:千峰万壑,秋叶流丹。这一片如霞似火的生命之色,使作者激情满怀,鼓荡起想像的风帆。这两句诗形象地揭示出封建社会中的爱国将领忠君爱国的典型精神境界。在长达十来年的抗倭战争中,作者所以能在艰苦条件下,不停懈地与倭寇展开殊死较量,正是出于爱国和忠君的赤诚。

  “繁霜”二句,作者借“繁霜”、”秋叶”向皇帝表达自己忠贞不渝的报国之心。虽然,王朝对自己海上抗战支持甚少.而且甚有责难。但自己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虽凝如繁霜,也要把这峰上的秋叶染红。作者轻视个人的名利得失,而对国家、民族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哪怕自己遭致不公之遇,也仍然忠心耿耿地驰海御故。由于作者有着崇高的思想境界,高尚的爱国情怀,尽管是失意之作,也使这首诗具有高雅的格调和感人至深的艺术魅力。

  这首诗用拟物法,以繁霜比喻自己的鲜血,形象生动,在艺术表现上极富感染力,读其诗,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不愧为千古传颂的名作。

参考资料:

1、 朱枝富.边塞军旅: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年11月第1版2、 韩盼山,詹福瑞,李广增,梁志林编著.中华诗魂——历代爱国诗词选析:河北大学出版社,20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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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叔良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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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斋每到思无穷,门巷玲珑野望通。
片雨隔村犹夕照,疏林映水已秋风。
药囊诗卷闲行后,香灺灯光静坐中。
为问只今江海上,如君无事几人同?

高斋每到思无穷,门巷玲珑野望通。
每到好友唐叔良高雅的书斋,我就思绪无穷。书斋是如此的玲珑别致,旷野一览无余。

片雨隔村犹夕照,疏林映水已秋风。
东边村落下了一场阵雨,仍然能看到西边村落那边的落日。

药囊诗卷闲行后,香灺灯光静坐中。
白日里背着药囊行医济世、手持诗书漫步,夜晚静坐于灯烛中看那灯火闪烁。

为问只今江海上,如君无事几人同?
问这浮沉人世江湖,像唐兄你这样的无事之人又有几多?

高斋(zhāi)每到思无穷,门巷玲珑野望通。
高斋:高雅的书斋。常用作对他人屋舍的敬称:思无穷:思绪无穷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玲珑:指物体精巧细致:结构玲珑|小巧玲珑。野望:眺望旷野。

片雨(yǔ)隔村犹夕照,疏林映水已秋风。
片雨:阵雨:局部地区降落的雨。隔村:村落挨着村落。犹:仍然。疏林:稀疏的林木。疏林惠风;稀松的树林,柔和的风。

药囊诗卷闲行后,香灺(xiè)灯光静坐中。
药囊:装药的囊袋。香灺 :指香烛灯芯的余烬。

为问只今江海上,如君无事几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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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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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风高酒乍醒,川途渺渺正扬舲。
浪花作雨渺烟湿,沙鸟迎人水气腥。
三国旧愁春草碧,六朝遗恨晚山青。
不须倚棹吹长笛,恐有蛟龙潜出听。

江渚风高酒乍醒,川途渺渺正扬舲。
江风阵阵让人酒意咋醒,行舟扬帆行驶只觉路途遥远,一片茫茫。

浪花作雨汀烟湿,沙鸟迎人水气腥。
溅起的浪花化作细雨眼前一片氤氲朦胧,水鸟向人俯冲,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三国旧愁春草碧,六朝遗恨晚山青。
三国、六朝俱成陈迹,唯有春草、晚山依然青碧。

不须倚棹吹长笛,恐有蛟龙潜出听。
不想倚着船棹吹奏长笛,唯恐会有蛟龙潜出水面来听。

江渚(zhǔ)风高酒乍醒,川途渺渺正扬舲(líng)
江渚:江边。扬舲:扬帆。

浪花作雨汀烟湿,沙鸟迎人水气腥。

三国旧愁春草碧,六朝遗恨晚山青。

不须倚棹(zhào)吹长笛,恐有蛟龙潜出听。
棹:划船的一种工具,形如桨。

江渚风高酒乍醒,川途渺渺正扬舲。
浪花作雨汀烟湿,沙鸟迎人水气腥。
三国旧愁春草碧,六朝遗恨晚山青。
不须倚棹吹长笛,恐有蛟龙潜出听。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雄旷浩渺的长江,激发了多少文人的灵感诗情。这首过江诗,就是一篇得江山之助的佳作。

  首联以直叙入题,展示的是一幅江行的画面;江风阵阵,吹送着渡船从渚边出发,向着遥远的对岸驶去。然而字里行间,又隐现出了船上诗人的心态。一方面,“酒乍醒”,精神一振,于乘风破浪中自然生出浩然和快意;另一方面,“风高”必然水急,当是舟行甚速,而诗人却有“川途渺渺”之感,是一种苍凉迷惘的心情。这种既壮又悲的旅感,便为全诗定下了基调。

  颌联写目击的江景。陆地渐远,茫茫蒙蒙如笼烟雾,所谓“汀烟”,说明渡船已到江心。此时江浪扑面而来,撞击船身而碎成沫雨,更加濡湿了视界;劈波而行搅动了水中的腥气,引来了俯冲而至的水鸟。这一联于视觉之外,尚有“湿”的触觉和“腥”的味觉,使人如身临其境;写的虽是浪花、沙鸟之类的船外之物,却现出了船行的动感;风高浪急而唯有“沙鸟迎人”,又进一步印证了“川途渺渺”的孤茫的旅况。从而将过江的题面,更加生动、淋灕地表现了出来。

  由近瞻转入远眺;更由广袤的空间而及于纵深的时间;这主产生了颈联的神来之笔。长江不仅是时代的见证,而且以其天堑的地位直接影响着人类的历史。江山年年如旧,人事几许盛衰,浩荡不息的大江最善于向人们提醒这种时空的错位。在诗歌的语言中,春草与“愁”、青山与“恨”本有着频繁的联系,而“三国旧愁”、“六朝遗恨”与“春草碧”、“晚山青”恰又无一不是本地风光,达到了“情”与“景”的完美结合。三国、六朝历史的旧愁遗恨集中反映在长江南岸地区,由此也可推断出诗人的“过江”是由北向南,此时江南已遥遥在望。

  尾联借倚棹吹笛的欲望,抒寄诗人的余情。《博异志》:“笛吹三声,水上风动,波涛沆漾,鱼龙跳喷。”苏轼《前赤壁赋》记江夜泛舟,“客有吹洞箫者,……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这里的“不须倚棹吹长笛,恐有蛟龙潜出听”,从大江的一面说,益见出江上的波谲云诡,与“浪花作雨”呼应;从诗人的一面说,则是雄豪与悲凉两兼的心情的自然发露,与首联的“扬舲”之初的情调遥映。

  这首七律依过江的行程步步展开,而又一气呵成,气局严整而遒劲。尤其是颈联将怀古与即景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感慨深沉,意味无尽,足称警策。这首诗曾误入同时人张弼集中,使他意外受惠,以“六朝遗恨晚山青”扬名于世。钱谦益在《列朝诗集小传》中为之辨误,断为钱晔所作。钱晔为牧斋的族祖,《列朝诗集》的说法当属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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