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
柳林外传来轻轻的雷鸣,池上细雨蒙蒙;雨声浙淅沥沥,滴在荷叶上发出细碎之声。不久小雨即停,小楼西角显现出被遮断的彩虹。我们靠倚栏杆旁,直等到月亮东升。
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钗横。
燕子飞回门前,窥伺着飞到画梁间;我从玉钩上放下门帘。床上竹席纹路平展,好像清凉的水波,却无波纹涌动。床头放着水晶双枕,她的金钗从发上坠下,横放枕边。
参考资料:
1、 郁玉莹编著.欧阳修词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03:第9页2、 郁玉英.欧阳修词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第十页3、 江龙主编;廖亚,李苗苗,王坤娜等编.宋词三百首鉴赏词典:江西教育出版社,2012.01:第59页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lán)干倚处,待得月华生。
轻雷:雷声不大。阑干:纵横交错的样子。月华:月光、月色之美丽。这里指月亮。
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jīng)。凉波不动簟(diàn)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duò)钗(chāi)横。
画栋:彩绘装饰了的梁栋。玉钩:精美的帘钩。帘旌:帘端下垂用以装饰的布帛,此代指帘幕。簟:竹席。水精:即水晶。堕:脱落。
参考资料:
1、 郁玉莹编著.欧阳修词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03:第9页2、 郁玉英.欧阳修词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第十页3、 江龙主编;廖亚,李苗苗,王坤娜等编.宋词三百首鉴赏词典:江西教育出版社,2012.01:第59页此词写夏日傍晚,阵雨已过、月亮升起后楼外楼内的景象,几乎句句写景,而情尽寓其中。
柳在何处,词人不曾“交待”,然而无论远近,雷则来自柳的那一边,雷为柳隔,音量减小,故曰“轻雷”,隐隐隆隆之致,反异于当头霹雳。雷在柳外,而雨到池中,池水雨水难分彼此。雨来池上,雷已先止,唯闻沙沙飒飒,原来是“雨声滴碎荷声”。奇不在两个“声”字叠用。奇在雨声之外,又有荷声。荷声乃其叶盖之声。又着“碎”字,盖为轻雷疏雨,雨本一阵,而因荷承,声声清晰。
雨本不猛,旋即放晴故曰“小楼西角断虹明”。断虹一弯,忽现云际,则晚晴之美,无以复加处又加一重至美。又只下一“明”字,而断虹之美,斜阳之美,雨后晚晴的碧空如洗之美,被此一“明”字写尽,因为它表现了极其丰富的光线、色彩、时间,境界深远。
断虹现于小楼西角。由此引出上片闻雷听雨之人。其人独倚画阑,领此极美的境界,久久不曾离去,一直到天边又见了一钩新月,宛宛而现。“月华生”三字,继“断虹明”三字,美上增美,其笔致温丽明妙,匪夷所思。
下阕继月华生而再进一层,写到阑干罢倚,人归帘下,夜深了。凉波比簟纹,已妙极,又下“不动”字,下“平”字,写透静处生凉之境。水晶枕,加倍渲染画栋玉钩,是以精美华丽之物写理想的人间境界。而结以钗横,则写出夏夜人不寐的情状。
词的上阕写室外景色,轻雷疏雨,小楼彩虹,雨后晚晴,新月婉婉,尤其是“断虹明”三字和“月华生”三字的妙用,把夏日的景象推到了极美的境界。下阕写室内景象,以精美华丽之物又营造出一个理想的人间境界,连燕子也飞来窥视而不忍打扰。结尾两句是人物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引人遐想,艳而不俗。
风流不把花为主。多情管定烟和雨。潇洒绿衣长。满身无限凉。
芭蕉并不以绚丽多姿的花朵来展露风流,只在烟雨空濛的时刻撩拨人们的情思。一身绿衣伸展特有的潇洒风韵,浑身上下透出的是无限清凉。
文笺舒卷处。似索题诗句。莫凭小阑干。月明生夜寒。
那一片片开张伸展的硕大绿叶,就象是在我面前铺开的文笺,要请我在上面题写生动的诗句呢!唉,别再倚着阑干痴看了,明月已升到中天,寒气袭人,还是回屋去吧!
咏物词发展到南宋已进入成熟期,不仅作品数量众多,而且更重视写作技巧和形式类。与北宋的咏物词相比较,南宋咏物词更具有一种幽微细腻的特色,虽然不容易看出其寄托所在,但更富有朦胧美。张鎡的这首词就能够将作者内心的情思同作品外化的意象融合无间,使读者若有所悟又难以名状。
词的上片集中刻画了芭蕉独特的风姿和品格。起句从芭蕉跟别的花卉草木的对比中写出它同中有异的特点。在人们眼光中,“风流”、“多情”、“潇洒”是许多花卉草木所共有的,然而词人之所以特别欣赏芭蕉,却是由于它那独特的清逸绝俗风姿。芭蕉并不以色彩斑斓、绚丽多姿的花朵来显示它的“风流”,它也不在丽日和风中与群芳争妍,只有到了烟雨空濛和雨滴拍打的时刻,芭蕉,这才以一身潇洒的绿衣,显示出它那特有的风韵和情致,吸引人们观赏,撩拨人们的情思。一切繁喧炽热跟芭蕉无缘,它浑身上下透出的是无限清凉。不仅使人想起吴文英的名句“纵芭蕉不雨也飕飕”(《唐多令》),这样,我们从芭蕉独具的潇洒、清凉,依稀感受到词人的心灵,现出了一个风流、多情、而又潇洒雅洁的文人形象。
下片顺着“绿衣长”、“满身凉”的拟人化的描写发展,逐渐从外形深入到心灵。词人观赏芭蕉风情万种,情为之动;芭蕉得遇知音,也动起感情来了。看,那一片片开张伸展的硕大绿叶,就像是在我面前铺开的文笺,要请我在上面题写生动的诗句呢!但我又能写什么呢?这时,明月已升到中天,清辉泻在芭蕉那略披白粉的绿叶上,好象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袭来一阵又一阵寒气。唉,别再倚着阑干痴看了,还是回屋去吧!“莫凭小阑干,月明生夜寒”两句,淡淡地透露出词人在此情此景下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感触。这种感触是什么呢?是芭蕉的清高与索句的催迫使他感到自愧弗如、无辞以对?是眼前的清冷促使他想到了趋炎附势的炎凉世态?还是“以其境过清”(柳宗元《小石潭记》),“凛乎其不可久留”(苏轼《后赤壁赋》),而只得消然离去呢?词人没有明白说出,却留下了让读者充分联想、回味的余地,言有尽而意无穷。
在诗词中,芭蕉常常同孤独忧愁特别是离情别绪相联系。李清照曾写过:“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添字丑奴儿》)把伤心、愁闷情绪一古脑儿倾吐出来,对芭蕉甚至还颇为怨悱。张鎡这首词的感情抒发却相当空灵含蓄。他的哀愁和悲凉并没有直接倾吐,而是在雨丝烟雾里,在寒夜月色中,朦胧而自然地流露出来。一缕淡淡的哀愁回肠九曲,大有欲吐又吞、欲说还休的况味。
张鎡的这首词与唐代钱珝的《未展芭蕉》诗(冷烛无烟绿惜干,芳心犹卷怯春寒。一缄书札藏何事,会被车风暗拆看。),虽然暗示性有所不及,但在总体意境上更富有象征意蕴,表达上也越显得曲折幽深。
半世交亲随逝水,几人图画入凌烟?
半世交往,亲密的情谊像流水般地过去,有几人能建立功名,绘像在凌烟?
春风春雨花经眼,江北江南水拍天。
又是春风,又是春雨,又是番春花过眼;我怅望着江南,怅望着江北,只见到波浪拍天。
欲解铜章行问道,定知石友许忘年。
我想解下铜印辞去官职前去寻求人生的真谛,知道你这位金石之友一定不会嫌弃,彼此忘掉年龄辈分的界限。
脊令各有思归恨,日月相催雪满颠。
我们都深深地思念着自己的兄长,但欲归不得,日月相催,都已是白发苍颜。
参考资料:
1、 陈衍 选编,沙灵娜,陈振寰 译注.宋诗精华录全译(上、下).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3-14.半世交亲随逝水,几人图画入凌烟?
交亲:指相互亲近,友好交往。凌烟:阁名,在唐代长安太极宫内。唐太宗曾令著名人物画家阎立本将功臣长孙无忌等二十四人的像画在阁内,以表彰他们的勋劳。
春风春雨花经眼,江北江南水拍天。
经眼:过目。
欲解铜章行问道,定知石友许忘年。
铜章:指县令的印。行:将。问道:就是要向子由学道。石友:指志同道合的金石之交。指子由。忘年:指朋友投契,不计年岁的大小差别。许忘年,是说料想子由定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脊(jǐ)令各有思归恨,日月相催雪满颠(diān)。
脊令:借指兄弟。“脊令”是一种水鸟,后人常用“脊令”借指兄弟。雪满颠:比喻白发满头。
参考资料:
1、 陈衍 选编,沙灵娜,陈振寰 译注.宋诗精华录全译(上、下).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3-14.诗首联就对,突破律诗常格,是学杜甫《登高》一类诗的痕迹。首句平平而起,感慨年华犹如逝水,笔势很坦荡。次句提出问题,指出朋友中这么多人,有谁能够建功立业图形凌烟阁呢?问得很自然,稍见有一丝不平之气透出,但不是剑拔弩张式的直露刻薄语。诗虽然用对偶,因为用的是流水对,语气直贯,既均齐又不呆板,这样作对是黄庭坚的拿手好戏。
“春风春雨”二句是名联,在对偶上又改用当句对,语句跳荡轻快。在诗意上,由上联半世交亲,几人得遂功名的感慨而联想到朋友间聚散无端,相会无期。在表现上只是具体说春天到来,满眼春雨春花,怅望江北江南,春水生波,浪花拍天。诗全用景语,无一字涉情,但自然令人感到兴象高妙,情深无边。黄庭坚诗很喜欢故作奇语,像这样清通秀丽、融情入景的语句不很多,看似自然,实际上费尽炉锤而复归于自然,代表了江西诗派熔词铸句的最高成就。
五、六句转入议论,以虚词领句,以作转折。诗说自己要解下官印,寻求人生的真谛,想来对方这样的金石交,一定会忘掉年龄的差异,共同研道。这两句得赠答诗正体,一方面表示自己对苏辙的人品仰慕,并恰到好处地进行颂扬,一方面又表明自己的心意志向。因为诗中加入了自己,便不显得空洞,不单是应酬,这样写就使被赠者觉得自然,也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
末二句又转笔,说自己与苏辙都在怀念自己的兄长,但欲归不得,空自惆怅,时光飞度,日月催人,二人都是满头白发了。黄庭坚与哥哥元明、苏辙与哥哥苏轼,兄弟间感情都很好,诗所以作双收,把共同的感情铸合在一起。诗又通过《诗经》典,写兄弟之情,与题目所说自己是和哥哥原韵相结合。这样收,含蓄不露,又具有独特性,所以方东树称赞说:“收别有情事,亲切。”
黄庭坚喜欢步韵以显露才气,同一韵,他往往赓和四五次之多。他曾经自夸说:“见子瞻粲字韵诗和答,三入四返,不困而愈崛奇,辄次韵。”在黄庭坚诗集中,次韵诗占了很大比例,如《戏呈孔毅夫》诗,用的是书、珠等窄韵,叠和了多首,都自然而富有变化,很见工力。但也有不少诗片面追求新巧,卖弄才气,成为后世口实。这首《次元明韵寄子由》是他叠韵诗中的佳篇,全诗四句,都用同一韵,虽是和作,但丝毫不见局促,为人称道。
其次,黄庭坚这首诗中间两联,一写景,一议论,写景时流丽绵密,议论时疏朗有致,轻重虚实,对比分明,一直被人当作律诗的样板。
参考资料:
1、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598-599页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
窗户之间的梅子熟了之后落了下来,墙下的竹笋长成了竹林。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雨不断地下,晴下来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春天已经过去,夏天都很晚了。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方相氏译注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连雨:连续下雨。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方相氏译注蕙花香也。雪晴池馆如画。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而今灯漫挂。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蛾儿争耍。
蕙兰花散发出阵阵幽香,雪后的晴空,辉映着池沼馆阁犹如画景风光。春风吹到精美的歌楼舞榭,到处是笙箫管乐齐鸣。琉璃灯彩光四射,满城都是笑语欢声。而今随随便便挂上几盏小灯,再不如昔日士女杂沓,彩灯映红了尘埃迷天漫地,车水马龙,万众欢腾。何况近年来我已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心思去寻欢逛灯。
江城人悄初更打。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剔残红灺(。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吴笺银粉砑。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笑绿鬟邻女,倚窗犹唱,夕阳西下。
江城冷落人声寂静,听鼓点知道才到初更,却已是如此的冷清。请问谁能向天公,再度讨回以前的繁荣升平?我剔除红烛的残烬,只能在梦境中隐隐约约重见往年的情景。人来人往,车声隆隆,手持罗帕的美女如云。我正想用吴地的银粉纸,闲记故国元夕的风景,以便他日吊凭。我笑叹那邻家梳着黑发的姑娘,凭倚窗栏还在唱着“夕阳西下”!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 第321-322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中华书局,2009.7 :第283页蕙(huì)花香也。雪晴池馆如画。春风飞到,宝钗(chāi)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而今灯漫挂。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况年来、心懒意怯(qiè),羞与蛾儿争耍。
蕙:香草名。雪晴:雪止天晴。池馆:池苑馆舍。宝钗楼:唐宋时咸阳酒楼名。此处泛指精美的楼阁。笙箫:笙和箫。泛指管乐器。琉璃:指灯。宋时元宵节极繁华,有五色琉璃灯,大者直径三四尺。暗尘明月:指元宵节灯光暗淡。元夜:元宵。蛾儿:闹蛾儿,用彩纸剪成的饰物。
江城人悄初更打。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剔(tī)残红灺(xiè)。但梦里隐隐,钿(diàn)车罗帕。吴笺银粉砑(yà)。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笑绿鬟(huán)邻女,倚窗犹唱,夕阳西下。
初更:旧时每夜分为五个更次。晚七时至九时为“初更”。灺:没点完的蜡烛;也泛指灯烛。钿车:用金宝嵌饰的车子。罗帕:丝织方巾。旧时女子既作随身用品,又作佩带饰物。吴笺:吴地所产之笺纸。常借指书信。银粉砑:碾压上银粉的纸。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 第321-322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中华书局,2009.7 :第283页元宵佳节是历代词人经常吟咏的话题。不论是北宋,还是南宋,在所有的节日中,以元宵最为热闹,也以元宵最为人所重。而在国破家亡之时,这个节日又最容易引起人们对往昔繁盛的追忆,最易牵动人们的故国之思。
全词起笔“蕙花香也。雪睛池馆如画”,即沉入了对过去元夕的美好回忆:兰蕙花香,雪霁天晴,亭台楼阁之中池波荡漾,街市楼馆林立,宛若画图,尽是一派迷人景象。极度地渲染了元宵节日氛围。“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春风和煦,酒旗飘拂,笙箫齐奏,仙乐风飘。据载,宫中曾做五丈多高的琉璃灯,又地方进贡之灯“或以五色琉璃而成”。那令人陶醉的音乐,那壮观的灯市,使词人忆起如昨天一般。
“而今灯漫挂。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而今”二字是过渡,上写昔日情景,下写当日元夕景况。“灯漫挂”,指草草地挂着几盏灯,与“琉璃光射”形成鲜明的对照。“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既写此夕的萧索,又带出昔日的繁华。“暗尘明月”用唐苏味道《上元》“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诗意。以上是从节日活动方面作今昔对比。“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蛾儿争耍。”今昔不同心情的对比。蛾儿,即闹蛾儿,用纸剪成的玩具。写当日的元宵已令人兴味索然,心境之灰懒,更怕出去观灯了。这种暗淡的心情是近些年来才有的,是处境使然。
下阕“江城人悄初更打”,从灯市时间的短促写今宵的冷落,并点明词人度元宵所在地——江城。下面数句直至词末,一连用了“问”、“但”、“待把”、“笑”等几个领字,一气直下,写出了自己内心的悲恨酸楚。“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用倒装句法,提出有谁能再向天公借来繁华呢?“剔残红灺。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怀着无可奈何的心情,词人剔除烛台上烧残的灰烬入睡了。梦中那辚辚滚动的钿车、佩戴香罗手帕的如云士女,隐隐出现。
“吴笺银粉砑。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以最精美的吴地的银粉纸,把“旧家风景”写成文字,以寄托自己的拳拳故国之思。银粉砑,碾压上银粉的纸。旧家风景,借指宋朝盛事。听到邻家的少女还在倚窗唱着南宋的元夕词。现在居然有人能唱这首词,而这歌词描绘的繁华景象和“琉璃光射”、“暗尘明月”正相一致。心之所触,心头不禁为之一动,略微感到一丝欣慰,故而以一“笑”字领起。但这“笑”中实在含有无限酸楚。,因为“繁华”毕竟是一去不返了。
这首词风格较为自然,词意始终在流动中,无一凝滞。但是在顿挫中显流动,于追琢中出自然。对过去元夕的铺叙作者不惜篇幅,不惜浓墨重彩,或直接描绘,或间接叙写,或通过梦境加以再现,着力处皆词人所钟之情。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 第2268-2270页 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 第321-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