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慢·好山晴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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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晴更好,霭空翠,拥楼西。正雨沐秋清,晨暾照射,云气初开。山外飞鸦数点,看玉虹、斜绕碧螺堆。几簇人家如画,槿篱野路桥低。柴门鸡犬不惊猜。和气似春台。羡白叟黄童,顿深社鼓,稻满秋畦。误我虚名箕斗,叹镜中、华发早相催。休论无穷世事,满浮浊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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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权

处州人,字衡之,号此山。磊落负隽才。工诗。游京师,袁桷深重之,荐为馆职,弗就。益肆力于词章。有《此山集》。 26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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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布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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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在平民百姓之中,试问那几个英雄人物,称王称霸建立功业究竟有什么用处?你看那六朝宫殿,如今长满了高高低低的禾黍;千万名达官的坟墓上,如今远远近近长满了楸树和梧树。只不过像是一场恶梦。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91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shǔ)高低六代宫,楸(qiū)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双调:宫调名。元曲常用宫调之一。拨不断:曲牌名。又名“续断弦”,属双调宫曲调。布衣:指平民百姓。王图霸业:成王的宏图,称霸的大业。六代:即六朝,指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均在今南京建都。楸梧:两种树木名,既是制棺的用材,又是墓地常植之树。楸,梓树的一种。冢:坟墓。恶梦:一作“噩梦”。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91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此曲起首两句“布衣中,问英雄”,显示了两个方面的历史事实:一是历史上“王图霸业”的缔造者,尽管都被戴上了“天命所归”、“真龙天子”的桂冠(这情形就同他们失败了就被换上“贼”“寇”的帽子一样),但实际上多来自“布衣”;二是布衣们视这些幸运儿为“英雄”,并将此视为终生奋斗的最高目标。这后一方面看来尤使作者不满,故要向“英雄”们“问”上一问。第三句初看也有点似问非问。“成何用”本身便有不成用的意味。不过作者在这里实有问意,因为随后他便自问自答,并通过揭晓的答案来阐明了全曲的主旨。

  “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是工整而精警的对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诗经·王风·黍离》)远在西周就产生过对于废宫禾黍的嗟叹。“高低”既切“禾黍”又切“宫”,“远近”既切“楸梧”又切“冢”,足见造语的警策。

  这首小令,是化用唐代诗人许浑名作《金陵怀古》入曲的。许浑的原诗是这样的:“玉树歌残王气终,景阳兵台戍楼空。松楸远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还风。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

  从内容上看,许浑原诗首尾两联主要是抒情,中间两联侧重于写景。马致远基本上一字不动地保留了颔联两句,这两句是诗人登临时眼中所见之景,没有这两句,览古凭吊之情就失去了依据。而诗中其他各句,由于律诗与小令毕竟差异很多,保留的余地不多。在这种情况下,马致远舍其次要成分,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首尾两联兴亡之感的抒发上。南朝宋齐梁陈四代开国之君,都是出身微贱登上皇帝宝座的,都所谓的布衣中的“英雄”。和许浑一样,马致远蔑视他们,认为他们的王霸事业,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恶梦而已。在马致远看来,古今英雄争王称霸,做得高官显赫,但最终化为尘土,这如同做了一场恶梦一样,没有什么意义。曲子中流露出的历史虚无感和厌世感,是元代文人作品中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从艺术上看,马致远此曲对许浑原诗的化用,是有新意,有创造性的。此曲由于具有自己的精神和风格,遂能与原诗并峙,为人们所传诵。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25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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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曲·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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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拈斑管书心事,细折银笺写恨词。可怜不惯害相思,则被你个肯字儿,迤逗我许多时。

鬓云懒理松金凤,胭粉慵施减玉容。伤情经岁绣帏空,心绪冗,闷倚翠屏。

慵拈粉线闲金缕,懒酌琼浆冷玉壶。才郎一去信音疏,长叹吁,香脸泪如珠。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奶娘催逼紧拘钳,甚是严,越间阻越情忺。

笑将红袖遮银烛,不放才郎夜看书。相偎相抱取欢娱,止不过迭应举,及第待何如。

百忙里铰甚鞋儿样,寂寞罗帏冷篆香。向前搂定可憎娘,止不过赶嫁妆,误了又何妨。

轻拈斑管书心事,细折银笺写恨词。可怜不惯害相思,则被你个肯字儿,迤逗我许多时。
轻轻拈着斑纹的竹子做成的毛笔写着心里的事情,细细的信笺抒写离愁别恨的话,可怜常常害相思之苦,都是你口中说的“肯”字,挑逗我等了多时。

鬓云懒理松金凤,胭粉慵施减玉容。伤情经岁绣帏空,心绪冗,闷倚翠屏。
乌云般的鬓发懒得去梳理,头上金凤钗也松散了,脂粉也不想施抹,颜容渐渐地衰减。长时间的独守空房让人伤情,心绪混乱,愁闷地倚靠着翠屏。

慵拈粉线闲金缕,懒酌琼浆冷玉壶。才郎一去信音疏,长叹吁,香脸泪如珠。
懒得去裁剪衣裳,针线活也闲下来了,连美酒都提不起劲头了,只能让玉壶生冷。才子情郎这一去音信全无,我只有长吁短叹,香脸上流泪如珠。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奶娘催逼紧拘钳,甚是严,越间阻越情忺。
自古以来老天爷对好事都很吝啬,瓜儿的生长也总是先苦后甜。奶娘催逼拘管得像钳子一样紧,特别严。可越是从中阻拦,咱两人的感情却越深炽。

笑将红袖遮银烛,不放才郎夜看书。相偎相抱取欢娱,止不过迭应举,及第待何如。
笑着用红袖遮挡着白色的蜡烛,不让我的才子情郎夜里苦读书。互相依偎互相拥抱欢愉取乐,只不过是为了应举才如此用功,就算考上了又怎么样?

百忙里铰甚鞋儿样,寂寞罗帏冷篆香。向前搂定可憎娘,止不过赶嫁妆,误了又何妨。
百忙中你剪什么鞋样呢,我这里罗帐空空很寂寞,连篆香都发冷了。上前搂住可爱又可恨的娇娘,只不过是为了赶做嫁妆,就是误了嫁妆又有何妨?

参考资料:

1、 白寿彝 等.文史英华·散曲卷.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3:322、 陈思思 于湘婉.元曲鉴赏大全集(上).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333、 康 林.妙引宋词好口才.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 2007:1814、 思 履 .元曲三百首(超值彩图白金版).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3:60

轻拈斑管书心事,细折银笺(jiān)写恨词。可怜不惯害相思,则被你个肯字儿,迤(yí)逗我许多时。
阳春曲:曲牌名,又名“喜春来”、“惜芳春”。题情:曲题。斑管:有斑纹的竹子做成的毛笔。银笺:洁白的信笺。恨词:抒写离愁别恨的话。迤逗:勾引,挑逗。

(bìn)云懒理松金凤,胭粉慵(yōng)施减玉容。伤情经岁绣帏(wéi)空,心绪冗,闷倚翠屏。
鬓云:形容妇女鬓发美如乌云。金凤:凤形的首饰。玉容:美称女子的容貌。

慵拈(niān)粉线闲金缕,懒酌(zhuó)琼浆冷玉壶。才郎一去信音疏,长叹吁,香脸泪如珠。
粉线:沾有黄、白色粉的粗线,用于裁衣时打底样。琼浆:原指仙人的饮料,此处喻美酒。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奶娘催逼紧拘钳(qián),甚是严,越间阻越情忺(xiān)
好事:指男女间的爱情。俭:约束,拘检。奶娘:即亲娘。紧拘钳:紧紧地加以拘束钳制。间阻:从中阻拦。情忺:情投意合。

笑将红袖遮银烛,不放才郎夜看书。相偎相抱取欢娱,止不过迭(dié)应举,及第待何如。
红袖:红色的衣袖。银烛:雪亮的蜡烛。止不过:即只不过。迭应举:屡次参加科举考试。及第:科举应试后中选。

百忙里铰(jiǎo)甚鞋儿样,寂寞罗帏冷篆(zhuàn)香。向前搂定可憎娘,止不过赶嫁妆,误了又何妨。
铰:用剪刀的两刃相夹切,用剪刀剪。罗帏:罗帐。篆香:犹盘香。

参考资料:

1、 白寿彝 等.文史英华·散曲卷.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3:322、 陈思思 于湘婉.元曲鉴赏大全集(上).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333、 康 林.妙引宋词好口才.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 2007:1814、 思 履 .元曲三百首(超值彩图白金版).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3:60

轻拈斑管书心事,细折银笺写恨词。可怜折惯害相思,则被你个肯字儿,迤逗我许多时。

鬓云懒理松金凤,胭粉慵施减玉容。伤情经岁绣帏空,心绪冗,闷倚翠屏。

慵拈粉线闲金缕,懒酌琼浆冷玉壶。才郎一去信音疏,长叹吁,香脸泪如珠。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奶娘催逼紧拘钳,甚是严,越间阻越情忺。

笑将红袖遮银烛,折放才郎夜看书。相偎相抱取欢娱,止折过迭应举,及第待何如。

百忙里铰甚鞋儿样,寂寞罗帏冷篆香。向前搂定可憎娘,止折过赶嫁妆,误了又何妨。

  这一组曲子名曰“题情”,共六首。前三首写女子的相思,后三首写男女的相会。它们是互有关联而又能独立成篇的作品。

  第一首写初恋少女被情人撩起情感的风波后又遭冷淡时的复杂心情。前两句说女主人公将银白色的信笺细细折来,然后轻拈有着美丽斑纹的毛笔,打算一字字一行行地抒写自己的心事。而她的心事,用一个词概括,就是“离恨”。第三句是女主人公的自叹之词,她初尝相思滋味,无计消除,而自悯自怜。最后两句说明女主人公这般相思这般恨,原来是因为她得到心上人的首肯。早已亲口许肯,却依然被“迤逗”,因而女主人公爱怨交加,恼恨绵绵。

  第二首和第三首可以看作是第一首中“迤逗”的具体内容:懒理鬓云、慵施脂粉;慵拈粉线,懒酌琼浆;还常常要在长吁短叹声中落泪。这样就生动地勾勒出一个陷于相思的情网中人的形象。

  第四首,表现女主人公反抗封建礼教追求自由美好爱情的强烈愿望,语言质直有力,颇有古代民歌小调色彩。“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说明任何好事都像瓜儿要先苦后甜一样,历经磨难方能成功。这后一句是元人习用俗语,常被曲家引入作品中。“奶娘催逼紧拘钳,甚是严,越间阻越情忺。”古代少女居于深闺,从小就被家长严加看管,但是人的自然天性、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与追求,却关锁折住。最后女主人公的态度表达得极为分明,口吻犀利,活现出一个大胆、热烈,敢于藐视礼教、冲破封建罗网的女子形象。

  第五首写女主人公对封建科举制度的蔑视。封建社会迫使青年男子追求功名,应试中举,折知拆散和破坏了多少热恋的和新婚的青年男女。女主人公的大胆举动,看似轻浪,实际是对科举制度破坏爱情幸福的批评,从另一个角度表现了青年男女的共同愿望。

  前五首都是女子的口吻,而第六首则是男子的声音,从男子角度表现这一对男女相爱的热烈程度。最后两首极具生活情趣,连起来看像是两组电影镜头,有声口,有场面,有俏皮的捣乱,有情急的嗔怪,十分生动。

参考资料:

1、 白寿彝 等.文史英华·散曲卷.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3:322、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67-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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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净沙·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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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画角谯门,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一声画角谯门,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黄昏时分,城门上哀婉的号角声久久不歇。夜幕降临,新月升起照亮半个庭院,山上白雪覆盖,山前水流缓缓。水边有着竹篱茅舍的孤村,升起几缕轻烟,在衰草暮霭中弥漫着,扩散着。

参考资料:

1、 吴昌恒 等.古今汉语实用词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61
一声画角谯(qiáo)门,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画角:古代军中用以昏晓报警的号角。谯门:建有望楼的城门,古代为防盗和御敌,京城和州郡皆在城门建有望楼。水滨:靠近水的场所。淡烟:轻淡的烟雾。

参考资料:

1、 吴昌恒 等.古今汉语实用词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61
一声画角谯门,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这首小令运用诗歌创作的传统手法,构成了诗的意境。此曲选择一个黄昏的城郊作为描绘冬景的具体环境,通过冷月、黄昏、雪山、水滨、淡烟、衰草、茅舍、孤村等清寒凄迷的意象,表达出一种悲凉和无望的孤寂心境。

  此曲选择一个黄昏的城郊作为描绘冬景的具体环境。

  开篇首句,就把读者带进了一个气氛苍凉的环境之中:在暮色中显出轮廓的谯门,萦绕在谯门内外悠远而哀婉的角声,这是画面的一侧。接着作者将视线转向四方:随着黄昏夜幕的降临,新月冉冉升起,月光斜照着半个庭院;山坡上覆盖着白雪,山前溪流蜿蜒。水边有着竹篱茅舍的孤村,升起几缕轻烟,在衰草暮霭中弥漫着,扩散着。冷月、黄昏、雪山、水滨,已是清寒凛冽;淡烟、衰草、茅舍、孤村,又显寂寥冷落,更有谯门一声寒角,平添一分悲凉,虽然画角声打破了这冬季黄昏的寂静,却又于凄清中平添了一种肃杀森严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的是孤寂和无助的忧伤。

  它与《天净沙·秋》的写法上相近。其一,都是字字写景,全未直接抒发、陈述作者的情感。作品所要表现的情绪意蕴,是在对景物的描述中透露、折射出来的。其二,也都是通过一组自然景物的意象组合,来构成一幅富有特征的画面。另外,这支曲子所表现的情感,也不是一时一地有特定具体内容的情感,它所传达的,是一种情调,一种意绪,一种内心状态。

  从时序上说,《天净沙·秋》写了落日残霞,而这首曲子写的是落日已经隐没山后,新月已经现于天际。从“秋”到“冬”,从“情”到“景”,都是从寥落、凄清进一步发展为悲凉和无望的孤寂。人们或许可以把《天净沙》四首,不仅理解为对季节更替的描绘,而且进一步理解为对情感和人生体验,从欢快而明净到寥落、孤寂之间的发展。这样,这四支曲子所构成的便是内部情感联系的整体了。

参考资料:

1、 么书仪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73-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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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一城秋雨豆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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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人语荷花荡。西风雁行,清溪渔唱,吹恨入沧浪。
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人语荷花荡。西风雁行,清溪渔唱,吹恨入沧浪。
满城萧萧的秋雨一朵朵豆花瑟瑟清凉,闲倚平山堂上把远山眺望,眼前景象已不像当年鉴湖风光,那时候荷花鲜艳如云锦,香飘云空,采莲姑娘欢歌笑语荡漾在荷塘。看眼前,阵阵西风大雁南飞,清溪上渔歌传唱,恨不得早日荡游沧浪。

参考资料:

1、 李伯钦.崇贤书院释译·图解元曲三百首.安徽:黄山书社,2016:120
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yǐ)平山望。不似年时鉴(jiàn)湖上,锦云香,采莲人语荷花荡。西风雁(yàn)行,清溪渔唱,吹恨入沧(cāng)浪。
小桃红:越调曲牌名,多用来抒情写意。句式为七、五、七、三、七、四、四、五,共八句。鉴湖:即镜湖,在今浙江绍兴西南。秋雨豆花凉:指豆花雨,俗以农历八月雨为豆花雨。平山:平山堂,在今江苏扬州西北瘦西湖北蜀冈上。年时:从前。锦云:如锦的彩云,比喻缤纷的荷花。吹:传。恨:遗憾。沧浪:此谓深绿色的湖水。

参考资料:

1、 李伯钦.崇贤书院释译·图解元曲三百首.安徽:黄山书社,2016:120
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人语荷花荡。西风雁行,清溪渔唱,吹恨入沧浪。

  前二句点明此曲创作时令、地点。豆荚本已藤萎叶枯,委地零落,幸得秋时之雨滋润,故得重绽新花。“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闲。”两句写景,苍茫寥廓而凄凉,“平山”两字确定写作的地点是扬州,时间是秋末豆子开花的季节,而满天秋雨增加了迷茫的色彩。一个“闲”字,写出了当时之倚态,“望”字点出诗人之身在高处。诗人的心境在一倚一望当中自然流露了出来。读者可以想象得到作者凭依在平山堂的栏杆上那满面愁苦惶惑的表情。

  三、四、五句,从写眼前之景转到对已逝岁月的回忆。“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人晤荷花荡。”镜头一转,作者的思绪飘回到遥远的当年和遥远的绍兴鉴湖。时空转换到那段快乐的生活情境上。湖面上有花团锦簇、翠叶送爽、红花飘香,仙境一般的画面。几位年轻好友指点江山的情景和当下独自凭倚栏杆面对潇潇秋雨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对比中抒发作者对友人的思念。

  后三句作者由回忆昔时友人的欢聚情景回到现实,抒发苦闷心情。“西风雁行,清溪渔唱”是作者所见所闻的实景。远处一行大雁在秋风中艰难飞行,也象征作者到处漂泊的人生状况。“清溪”是作者面对的河流,那里传来渔父的歌声更加重了他的孤独寂寞之感。他的无限感慨好像被这西风中的歌声吹进了沧浪水中一般。“吹恨”是典故满用,是要把自己的幽怨愤懑之情随着秋风而完全抛弃,完全吹入到那沧浪的清水中。作者写渔父短歌,表达出一种寄身山水,浪迹江湖,与世无争的人生态度,抒写的也是一种归隐退逸的情怀。这三句诗感物思人、伤怀,寄寓十分深厚。

  全篇所表现的内容已经超出了怀远寄友的范围,曲折地表现了元代统治下知识分子普遍的坎坷人生和备受压抑的内心世界,具有深广的内容。小令在艺术上也很有特点,开头和结尾是现境,中间是对往事的回忆,时空有两次大的转换,从现实到过去再回到现实,由眼下的扬州到遥远的绍兴再回到眼前,这种由此及彼,再由彼及此的时空转换扩展了时空和表达情感的丰富性。

参考资料:

1、 贺新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8702、 毕宝魁.元曲三百首译注评.北京:现代出版社,2015: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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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子·乐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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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铁甲披满雪花守卫紫荆关,挥洒彩笔以咏牡丹歌咏贵妃在白玉栏干,一叶渔觥月下横陈黄芦岸,这几般情事儿由你去挑拣,追求功名还不如休闲。你且看,翰林李白如今在哪里?当年的许将军沉冤流血还未干。只有那严光高风亮节千古流名在严滩。
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hàn)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铁衣:铁甲。古代所穿用铁片制成的战衣。紫金关:宋时名金坡关,金元时改为紫荆关。在河北易县紫荆岭上,为古代军事重地。此指边防要塞。彩笔题花:暗用李白在长安供奉翰林时所写《清平调词》三首以咏牡丹花歌咏杨贵妃的典故。几般儿:指以上武将立功边塞、文人供奉翰林、渔翁垂钓江三种行事。李翰林:即李白。曾任翰林供奉。许将军:指唐玄宗朝睢阳太守许远,安史之乱,他与张巡奋力守城数月,城破被俘不屈而死。严滩:又名七里滩、子陵滩等。相传为东汉著名隐士严光(字子陵)拒绝汉光武帝片召隐居垂钓处。
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将军铁甲夜巡关,丞相朝衣晓立班。日上三竿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这是元杂剧中的上场诗。诗中的“闲”偏于“闲暇”之意,而本曲的“闲”则作“闲散”解。两者的内涵虽不尽相同,但在支持结论的方法上却异曲同工,即都使用了比照。

  曲中的比照法比较独特,分作两个层次。

  第一层是以互成鼎足对的三句并列,分别出示武将、文臣、渔父的日常生活景象。将军镇守雄关劲隘,雪花纷纷落满铁衣,气象凛肃,这一句代表了建功;文臣在宫中的白玉陛栏旁,应制赋诗,花团锦簇,气象富贵,这一句代表了扬名;渔父一叶扁舟,徜徉于月夜的黄芦江岸边,气象超逸,这一句显然是代表清闲。三句在表面上不分轩轾,提供让“君试拣”,但作者随即便亮出论点:“立功名只不如闲”。也就是点出了“乐闲”的题面。

  而第二层则运用李白、许远及严光的三则典故,分别作为第一层三句的诠释和补充。由于两层间本身存在着从现象到本质的跃进,令人憬然惕然,于是“名”、“利”与“闲”的孰优孰劣,顿时高下立判。而作品的警拔峭严,也就活脱脱地表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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