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龙阳县青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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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洞庭湖被萧瑟的秋风吹老,一夜愁思,湘君也多了白发。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喝醉后不知道是天上的星辰倒映在水中,清朗的梦中,我好似卧在璀璨的星河中。

参考资料:

1、 王洪,乔力等.唐诗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年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xiāng)君白发多。
尧的女儿,舜的妃子,死后化为湘水女神。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天在水:天上的银河映在水中。

参考资料:

1、 王洪,乔力等.唐诗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年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一、二两句,诗人由对眼前自然景色的深广感受而引起对神话中人的向往,借以对神话的幻想,反映出是时境界的逐渐深入。“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诗中境界由一“老”字带起。秋风飒飒,洞庭湖水渺渺茫茫。那景象,与春日轻漾宁静的碧水相较,是和乐世间另一面的深邃的人生。诗人所思所忆渐渐入深。所思所悟如何细言,唯有诉付对白发湘君的神往,那江山与人生的化境,即是这般深沉了!传说湘君闻帝舜死于苍梧之野,追随不及,啼竹成斑,那宿命却如何可及呢?此夜洞庭可老,湘君如约此等情境,复能何言?这等思悟境界深广,洞庭深广的秋色可谓遇到了知音。思绪沉沉,竟至幻象,昼晓和乐尘世,此夜却换了人间。以神抒情,寄思于景,至幻乃深。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秋风已久,赏景渐忘景,不分是天上星、水中星?夜深思量长,怎知何时已醉?昔杜甫心怀长安,所目疮痍,“春水船如天上坐”,但悲其生不能已,故无缘这般深然长醉、安然入梦。泊舟、泊梦,天河或曰星河,景中或曰境中,所思或曰所忘。诗人的梦境,满船清梦,是诗人思量着的人生。然而,秋湖相往来,物我无碍,陶然自在,正是快哉。一二句亦真亦幻,愈是明了,愈是痴然;三四句境中心中,却深沉了,方潇洒了。所以,境界深了,夜即梦了,此真人生佳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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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及注释

译文
洞庭湖被萧瑟的秋风吹老,一夜愁思,湘君也多了白发。
喝醉后不知道是天上的星辰倒映在水中,清朗的梦中,我好似卧在璀璨的星河中。

注释
龙阳县:即今湖南汉寿。
青草湖:位于洞庭湖的东南部,因湖的南面有青草山而得名。“青草湖”与洞庭湖一脉相连,所以,诗中又写成了“洞庭湖”。
湘君:尧的女儿,舜的妃子,死后化为湘水女神。
天在水:天上的银河映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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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珙

唐珙,字温如,元末明初诗人,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其父南宋义士、词人唐珏在至元中与林景熙收拾宋陵遗骨,重新安葬,并植冬青为识。在乡里以诗知名,但所作传世不多。生平仅略见于《御选元诗》卷首《姓名爵里》 、《元诗选补遗》小传。 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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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引·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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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
凛冽的西风,像是要把家里人写的信吹过来一样,问我什么时能回去?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
大雁在满是长满红叶的秋林上空长鸣而过,远离家乡的游子,醉卧在秋菊盛开的园中,思乡的梦里隐约听到秋雨轻打着芭蕉,声声不断。

参考资料:

1、 毛佩琦.元曲三百首:万卷出版公司,2009年:239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
未:什么时候。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bā)(jiāo)雨声秋梦里。
红叶天:秋天。红叶,枫叶。深秋枫叶红遍,霜林如醉。黄花地:菊花满地。

参考资料:

1、 毛佩琦.元曲三百首:万卷出版公司,2009年:239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

  这首曲写出了作者浓浓的思乡之情。写出作者是十分心急的,急得发愁,也许正遇上某些事,回乡无望,因而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似乎只能籍着秋夜的清凉,做个好梦,梦回家乡探望亲人。

  秋风中接到家信,远自万里之外寄来,谆谆“问我归期未”,这两句从空间和时间的两个方面表现了“我”与“家”的暌隔。而诗人未对来信的殷望作任何正面的答复,仅是铺排了自己所处客乡的秋景。“红叶天”、“黄花地”,显然受了《西厢记·长亭送别》中“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的启导,而《西厢记》又是移用了范仲淹《苏幕遮》词的“碧云天,黄叶地”,亦为感秋之作。红叶黄花勾勒了清秋的轮廓,色彩鲜明,但却有一种苍凉冷颓的情韵。尤其是作者在这一背景中添现了“雁”、“人”的活动主角,且雁啼于天,人醉于地,便使这种苍凉冷颓发挥到了极致。“雁啼”最牵愁惹恨,“人醉”则是为了忘忧,而“芭蕉雨声秋梦里”,秋雨的萧疏冷酷,使得乡梦也为之惊醒。这三句景句无不暗寓着人物的客乡况味和主观感受,代表着诗人的“秋怀”。深沉的乡思与有家难归的羁愁,便足以回答“归期未”的提问了。

  这三句是作者收信后无言的感受,但它也可以视作诗人因家信问起归期而惆怅苦闷的应接。可以这样想象:诗人因在现实上不可能回到万里以外的乡园,无语可复,心中充满了忧愁与歉疚。他抬头望天,想看看那传书的鸿雁可在,结果发现“雁啼红叶天”,大雁似乎也在为他发出悲鸣。满地秋菊盛开,但那并不是故园的黄花,诗人只能借酒狂饮,在酩酊中暂忘乡愁。入夜了,他希望能在梦中实现回乡的心愿,可是“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白居易《夜雨》),蕉叶上的雨声又无情地提醒着他的孤寂。“问我归期未”,不敢答复,至此也无须答复。小令的这三句景语,在时间的跨度上可前可后,代表了“秋怀”的一贯凄凉,确实是颇见妙味的。

  应该说这个概括在这首短小精悍的曲里能够得到很好的体现,至于熔铸名句这点,恐怕元曲三百首里没有多少非香艳的题材的作品能跳出唐宋的成就。

  回到曲上,“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看似简单,实则也简单明了,直奔主题,唯一比较特别之处是以西风送信,这个并不是很多见,古人一般是鱼传尺素,雁寄归思,青鸟传音,西风送信便是把西风拟人,赋予看似凛冽的西风一点人情味;“问我归期未”,平实却亲切,仿佛正面对面问话一般。又令人想起“道是归期未有期”这种情怀,有点淡淡哀愁。可见,这两句应该没有经过太多斟酌,完全是作者的真情实感的流露,因此读来也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感。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这一句其实颇为经典,既充分体现张可久“清丽派”的作风,又充分体现曲在营造意境上对诗词手法的传承,强调了一种有构图讲究的图画般的美感。这一句却能够从人的多种感官角度把一种写来写去的思乡情怀具体化,形象化,把主观感受融入客观景物里,虽是一种常用的表现手法,又因作者能对颜色、声音、炼字、音韵都做出很好地把握,使得此曲经得起反复的品读。

  “红叶”“黄花”秋意尽显,颜色鲜明,令人印象深刻,脑海中立即出现相似的画面;“啼”“醉”可以说是有炼字的功夫在内的,雁啼虽不同于杜鹃啼,但只要说到啼声,总是会有些感情在其中,无非雁就是像“我”一样,呼唤着同伴南迁,顺便一提,张可久是浙江人,也就是南方人,那么北雁南飞对于他的意义就更为具体了,而这啼声中,也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也许隐含了悲伤、急切、思念、担忧等等,“醉”作者认为黄花遍地的景色醉人,但有道是景不醉人人自醉,能够归乡的喜悦心情才真正让作者沉醉其中;芭蕉雨声秋梦里,芭蕉在古代是有特定所指的意象,一般指代愁思、闺思、乡怀、悲凉,而雨打芭蕉一般是指愁上加愁,不可排解。李清照就常用芭蕉的意象。作者是十分心急的,急得发愁,也许正遇上某些事,回乡无望,因而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似乎只能籍着秋夜的清凉,做个好梦,梦回家乡探望亲人。

  从押韵这方面来说,不看曲有没有固定韵位,应该是没有的,“里”“未”“地”“里”都是有押韵的,故而朗读起来,此曲也是琅琅上口,音韵和谐的。当一句话,一首曲有一种让人在相似的情形下想起的力量时,已经可以算是成功的作品。正如每逢秋夜下雨时,都会想到“芭蕉雨声秋梦里”以及另一些无名氏的作品“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楼外凉蟾一晕生,雨余秋更清”把几种意境重叠在一起,然后整理起自己种种的愁绪。

  本诗前两句,作者道出自己的乡思情。然而这种乡思情有多深有多浓?作者没有直接外露,却是以“西风”“红叶”“黄花”“芭蕉”“秋雨”这些富有季节特征的一组景物构成意境,渲染出一幅色彩浓丽的秋景图,衬自己浓浓的乡思情。

参考资料:

1、 毛佩琦.元曲三百首:万卷出版公司,2009年: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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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净沙·湖上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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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红色的芭蕉花照映着隐隐约约的窗纱,朱红色的门帘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绿色柳树下一位公子骑着一匹马,正在匆匆离开这户人家在断桥西边便是白堤,满湖的蒙蒙细雨笼罩着忧愁的花。

参考资料:

1、 毕宝魁、尹博.元曲三百首译注评.北京:现代出版社,2015:306
红蕉(jiāo)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天净沙:曲牌名,属越调。又名“塞上秋”,共二十八字。红蕉:红色的芭蕉花。朱帘:朱红色的门帘。断桥:在浙江杭州西湖白堤上。原名保佑桥,唐时称断桥。

参考资料:

1、 毕宝魁、尹博.元曲三百首译注评.北京:现代出版社,2015:306
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首二句先写送者与行者所居环境幽雅安适。“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曲。”暗示出这是一对情侣之间的送别,实际是作者的情侣送他。红蕉花的色彩隐隐约约地映在窗纱上,小巧幽雅的宅院,门上挂着朱红色的门帘,这是多么宁静清幽的环境.这是离开人叫头看到的情景。“红蕉”多被文士比喻为美女,白居易在《东亭闲望》诗中说:“绿桂为佳客,红蕉当美人。”而这里的红蕉在隐隐纱窗里,是否就是美人。 “朱帘小小人家”,娴静幽雅的小院小户,却充满一种甜情蜜意的感觉,也是离人眼中所见,那几分眷恋之情就在这种氛围里。

  三、四句写行色匆匆,没有思想准备,且又是在断桥分手,更加令人伤心。此是以动景映衬别愁。一对情侣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依依不舍地分手了。行人骑着马在杨柳掩映的路上匆匆离去,佳人在注目远送,挥手致意,依依惜别。行人在断桥西面的白堤上离开这个令人缱绻温馨的所在,这里曾经留下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结末一句,移情于物,以满湖烟雨和含愁之花,将离愁别绪物我融一。“满湖烟雨愁花。”这时,整个湖面被蒙蒙的烟雨所笼罩,湖面上到处是充满忧伤而含泪的荷花。这一句以景托情,迷蒙的景物与迷茫的情思相统一,构成一幅凄迷的意境,风情旖旎,风情无限。同时又与开头“红蕉”照映,的确含蓄蕴藉,深得小令三味。

  这首小令艺术表现上很有特色。作者写离别,但送别之人是谁,始终没有露面,只以红蕉、朱帘、愁花暗示送人之人是一位女子,送别是其一对情侣之间的相送。作者没有一句言情,却通过小小人家之美,西湖烟雨之愁,尤其是含愁之花,将缠绵悱恻之爱,依依不舍之情都表现出来。是借景抒情之典范佳篇。

参考资料:

1、 毕宝魁、尹博.元曲三百首译注评.北京:现代出版社,2015:3062、 蔡践.元曲全鉴.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5:2003、 蒋星昱.元曲鉴赏辞典.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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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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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
去年五月黄梅雨,曾典袈裟籴米归。

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
看到寒霜把芦花摧残,不禁落下了伤心的泪水;满头白发的老母亲再也不会到门口倚靠者柴门盼望我、看望我了。

去年五月黄梅雨,曾典袈裟籴米归。
去年五月梅雨时节,家中粮断,只好典当袈裟籴米回家,奉养母亲。

霜殒(yǔn)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fēi)
霜殒芦花:寒霜把芦花摧残。芦花:后世专以芦花代指母爱。无复:不再。倚柴扉:指母亲倚门望儿。

去年五月黄梅雨,曾典袈(jiā)(shā)(dí)米归。
黄梅雨:梅子熟时之雨,时当农历四、五月。黄梅谓梅子,熟时呈黄色,故称。典:典当,抵押。籴:买入粮食谷物。

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
去年五月黄梅雨,曾典袈裟籴米归。

  这是一首饱蘸生活气息,充满真情实感的思母诗。

  首句点明时节,渲染思情:霜打芦花,往日那一片片白茫茫的秋日生机欲舍难舍,令他想起了母亲的白发,想起了母亲的故去,不由潸潸泪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去年五月归家省亲时的情景: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季节,僧人典当了法衣,买了些粗米拿回家侍奉娘亲,而白头的娘亲就是在柴门边盼望着儿子的的归来……诗如一帧发黄的老照片,一首低回沉婉的曲子,响着余韵,久萦心间。

  与恭出家之后未久,其父见背,唯留老母贫苦独守。恭公虽系出家之人,亦不能有负亲恩。虽然自己过的也是清贫淡泊的生活,仍时时接济老母。现在母亲也走了,留下的只是满腔怀念。这首诗并没有华美的词藻,只是用极普通的词语,叙述极平凡的往事。然而,诗中流露的全是一片赤子之心,孺慕之情读来令人深为感动,惋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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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儿·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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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边红树碎珊瑚,楼下名姬坠绿珠,枝上翠阴啼鹧鸪。谩嗟吁,一半儿因风一半儿雨。
酒边红树碎珊瑚,楼下名姬坠绿珠,枝上翠阴啼鹧鸪。谩嗟吁,一半儿因风一半儿雨。
这落花像酒桌上击碎了珊瑚树,红色的碎片四下散抛;又像名姬绿珠从楼上坠下,玉殒香消。枝上换成了一片翠绿,鹧鸪在叶荫间哀怨地啼叫。我禁不住为落花叹息,可惜只是徒劳,一半儿是因为风狂,一半儿是因为雨暴。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一半儿·落花
酒边红树碎珊瑚,楼下名姬(jī)坠绿珠,枝上翠阴啼鹧(zhè)(gū)。谩(màn)(jiē)(yù),一半儿因风一半儿雨。
绿珠:西晋石崇的歌姬,后为报主知遇之恩而坠楼自杀。谩:徒然。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一半儿·落花
酒边红树碎珊瑚,楼下名姬坠绿珠,枝上翠阴啼鹧鸪。谩嗟吁,一半儿因风一半儿雨。

  《世说新语》载西晋时石崇与王恺斗富,王恺是国戚,得到晋武帝的援助,赐他一株二尺来高的珊瑚树,作为炫耀的资本。殊不料石崇举起铁如意,当场狠命一击,珊瑚宝树顿时应声而碎。石崇随即取出六七株三四尺高的珊瑚树作为赔偿,王恺羞惭而去。这段故事并非发生在“酒边”,但该篇首句的“碎珊瑚”,无疑是化用了这则典故。“酒边”是为了加映珊瑚之红,而以宝物的碎溅来比喻落花的飞散,于形象之外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效果。

  第二句的用典也与石崇沾边,即著名的“金谷园绿珠坠楼”。侍中孙秀垂涎石崇的爱姬绿珠,指名索取,石崇坚决拒绝。孙秀就矫诏逮捕了石崇。《晋书·石崇传》对此有一段简练而传神的叙写:“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官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以美人坠楼喻落花殒香,同样是既逼真又惨怛。“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杜牧《金谷园》)可见这一比喻是诗人的通感。

  第三句语意直白,不像再有什么故实,但仍使读者不禁联想起杜牧的《叹花》:“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狂风落尽深红色”,不就是“落花”命运的写照。作者在“绿叶成阴”即所谓“枝上翠阴”中,还添上了“鹧鸪”的悲啼,让它来悲挽落花的飞尽。元诗人萨都剌《过嘉兴》:“春风一曲鹧鸪吟,花落莺啼满城绿。”可见“啼鹧鸪”确是落花时节固有的景观。

  小令的这三句鼎足对,首句从树上繁英纷落的角度着笔,即所谓花雨;次句则是落花飘坠的特写,暗含“一片花飞减却春”(杜甫《曲江》句)的寓意;第三句返回枝上,则是绿叶成荫,片红全无,彻底消抹了落花的存在。这样的三部曲步步推进,转接无痕,使人浑然不觉对仗的存在,却强烈地表达出“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李煜《乌夜啼》)的惋伤。

  诗人把落花的蒙难归咎于风雨,两者各负“一半儿”责任。“谩嗟吁”,则一派无可奈何花落去的神情。与张可久同时的曲家徐再思,也有一首《一半儿·落花》:“河阳香散唤提壶,金谷魂销啼鹧鸪,隋苑春归闻杜宇。片红无,一半儿狂风一半儿雨。”两曲不存在渊源关系,却出现了结尾的巧合,可见“风雨落花愁”的意识,在古人是根深蒂固的。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一半儿·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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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布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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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在平民百姓之中,试问那几个英雄人物,称王称霸建立功业究竟有什么用处?你看那六朝宫殿,如今长满了高高低低的禾黍;千万名达官的坟墓上,如今远远近近长满了楸树和梧树。只不过像是一场恶梦。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91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shǔ)高低六代宫,楸(qiū)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双调:宫调名。元曲常用宫调之一。拨不断:曲牌名。又名“续断弦”,属双调宫曲调。布衣:指平民百姓。王图霸业:成王的宏图,称霸的大业。六代:即六朝,指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均在今南京建都。楸梧:两种树木名,既是制棺的用材,又是墓地常植之树。楸,梓树的一种。冢:坟墓。恶梦:一作“噩梦”。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91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此曲起首两句“布衣中,问英雄”,显示了两个方面的历史事实:一是历史上“王图霸业”的缔造者,尽管都被戴上了“天命所归”、“真龙天子”的桂冠(这情形就同他们失败了就被换上“贼”“寇”的帽子一样),但实际上多来自“布衣”;二是布衣们视这些幸运儿为“英雄”,并将此视为终生奋斗的最高目标。这后一方面看来尤使作者不满,故要向“英雄”们“问”上一问。第三句初看也有点似问非问。“成何用”本身便有不成用的意味。不过作者在这里实有问意,因为随后他便自问自答,并通过揭晓的答案来阐明了全曲的主旨。

  “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是工整而精警的对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诗经·王风·黍离》)远在西周就产生过对于废宫禾黍的嗟叹。“高低”既切“禾黍”又切“宫”,“远近”既切“楸梧”又切“冢”,足见造语的警策。

  这首小令,是化用唐代诗人许浑名作《金陵怀古》入曲的。许浑的原诗是这样的:“玉树歌残王气终,景阳兵台戍楼空。松楸远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还风。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

  从内容上看,许浑原诗首尾两联主要是抒情,中间两联侧重于写景。马致远基本上一字不动地保留了颔联两句,这两句是诗人登临时眼中所见之景,没有这两句,览古凭吊之情就失去了依据。而诗中其他各句,由于律诗与小令毕竟差异很多,保留的余地不多。在这种情况下,马致远舍其次要成分,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首尾两联兴亡之感的抒发上。南朝宋齐梁陈四代开国之君,都是出身微贱登上皇帝宝座的,都所谓的布衣中的“英雄”。和许浑一样,马致远蔑视他们,认为他们的王霸事业,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恶梦而已。在马致远看来,古今英雄争王称霸,做得高官显赫,但最终化为尘土,这如同做了一场恶梦一样,没有什么意义。曲子中流露出的历史虚无感和厌世感,是元代文人作品中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从艺术上看,马致远此曲对许浑原诗的化用,是有新意,有创造性的。此曲由于具有自己的精神和风格,遂能与原诗并峙,为人们所传诵。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25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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